乐师舞姬在场外候了许久,他始终不下旨开宴,那舞姬为着身姿窈窕,在雪中穿的极少,过了一会子,竟是有人冻得晕了过去。
    可段昭凌仍是丝毫不在意,给众位妃子赐了茶,便继续等着。
    那姚贵人见如此情状,便忍不住劝道,“陛下,不如先开了宴,众位姐妹们都等着呢。”
    段昭凌微眯了眸子,“嫣儿一早就说了要赏梅,朕岂能辜负了她去?”
    那姚贵人听他如此偏宠,只得忍气儿回了座,这一来,谁也不敢再上前理论。
    一盏茶凉的功夫,雪中本就是寂静无声,忽而从梅林中飘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众人皆是装作未闻,而段昭凌却已然起了身,林清清忙地替他披上毛麾,顺从地跟了过去。
    清冽的梅香,夹杂着少女纯然的娇笑,只是听着,就有说不尽的韵味儿。
    拨开丛丛梅枝,抬眼望去,那梅花环绕的一片雪地之上,一袭水红色身影艳艳夺目。
    “瞧你可追的上我!”那少女裙摆飞扬,在洁白的雪地上轻盈如兔,灿烂的笑颜如三月桃花般明媚,只见她与婢子追逐笑闹着,时不时回盼,掬起一捧白雪泼去。
    仿佛一幕最精致的画卷,那浑然不知的娇憨情态,和举手投足间的风流媚姿,皆是教人移不开视线。
    段昭凌凝眸,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林清清静静望着苏嫣与兰若嬉闹追逐,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嫣顽闹了这会子,双颊晕红,如两团云霞,才洒了兰若一身的雪沫子,便提着裙摆往林中跑去。
    嬉笑着,没跑出多远,便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苏嫣惊慌失措地抬头,一双如水的娇眸,正望见那柔情浓浓的俊颜。
    她还未回过神来,段昭凌已将她腰身圈紧,抵住她额心,浅浅一啄,“这是朕所见过的,最动人的舞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来啦!!
    某繁森森忏悔~本想着更文固定时间,可是总是多事,不能按时,大家见谅哈~~晋小受又抽了,真替他菊花担忧啊 望天……
    更了n次了……这是要闹哪样~!摔
    下周要准备忙着结婚事宜,可能会更得少一些,不过十一会有补偿哟~~~
    女人对婚纱神马的,真是天生嗅觉灵敏啊╭(╯3╰)╮
    花花在哪里~~~!
    不霸王的孩纸天天穿婚纱~~~(≧▽≦)/~
    ☆、40春宫乱
    “段郎休要取笑我…哪里比得了姐姐们的舞姿呢?”苏嫣经雪气儿晕红的小脸上,媚眼如丝,忙得将双颊握住,若即若离地躲避着他的亲昵。
    段昭凌伏在她的耳畔道:“君无戏言,倒是你背着朕在此处顽乐,该当何罪,嗯?”
    苏嫣灵眸转了转,遂道:“有众位姐姐们陪着段郎,又有歌舞助兴,想来你也不需要嫣儿陪了的…”
    箍住她纤腰的手臂一紧,他便扬眉道:“谁都可以少得,只有你不可。”
    苏嫣微垂了头,往他怀中深处靠去,只笑却不言语,段昭凌瞧着他乖巧的模样,心情大好,“那你便再去为朕舞一支罢。”
    “如此,段郎便要先许我一事才好。”苏嫣撒娇似的,眨了眨眼眸,朱唇微微开合,妩媚得浑然不觉。
    段昭凌美人在怀,美景在望,很是满足,便将她半落的狐裘小披紧了紧,“嫣儿但说无妨,便是要那星辰明月,朕也能摘给你。”
    苏嫣狡黠一笑,便踮起脚尖,瞟见远处那一行人隐晦的神色,遂愈发肆意。
    梅林中姚贵人等一众宫嫔皆是瞧得清明,苏婉仪生得狐媚,竟在圣驾前如此大胆,而皇上非但不恼,反是甚为畅快,与她耳鬓厮磨,浑然忘情。
    “嫣儿要段郎也跳一支便是。”丰唇的菱唇,轻轻掠过他的鬓角,温热的气息如同一只小手,轻挠着心尖。
    段昭凌朗朗一笑,顺势将她掌住,双手忽而探到要上三寸,猛地一阵弄,“嫣儿如今愈发顽淘,竟是将朕也一并打趣了。”
    苏嫣轻痒难耐,咯咯笑得不止,往一旁躲闪着,娇呼连连,“段郎饶命,再不敢了…”
    嬉笑追逐间,梅林中丽影动人,一脉春意盎然。
    苏嫣跑的累了,便攀在他胸膛,嗔道:“嫣儿不喜欢被人瞧着,段郎将他们打发走罢,嫣儿就跳给你一人看。”
    段昭凌爱怜地抚落她肩头的碎雪,转手折下一枝红梅花儿,轻柔地替她绾上,便招手示意。
    王忠明提了步子过来,行了礼,就听他道:“传朕旨意,其余人皆回阁中赏歌舞,朕就在此地,留苏婉仪伴驾便可。”
    苏嫣便探出头来,甜生生地说,“有劳王公公,别让姐姐们久等了。”
    王忠明便答:“苏小主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去办。”
    展眼间,梅林中寂静如初,段昭凌坐于卧石之上,苏嫣便将披风的系带一拉,狐裘应声而落。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如画的倩影,广袖束腰月荷裙上绣着朵朵红梅,白底艳色,同周天梅雪交相辉映,苏嫣腰身袅娜,轻轻一转,登时便如梅花纷落,飘逸灵动,当真是极致的艳丽。
    段昭凌沉醉在眼前佳人无双的绝代风华中,眼底一片温润。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琴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舞步轻旋,恍如漫天梅花盛放,日幽香阵阵中,只见苏嫣罗袖轻分,轻声唱起了曲。
    若四月黄莺出谷,那音色柔软甜嫩,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化在这温柔乡中。
    美人身姿如燕,舞步如莲,腰身柔婉似一枝妩媚的春柳,拂风而来。凄艳的曲调渐渐高扬,苏嫣步步踏歌,朝段昭凌的方向飘来。
    掩袖翘腰,半面娇容从袖提中现出,带起春波流转。
    段昭凌痴醉中,长臂一舒,便将她拉至怀中,苏嫣顺势一倒,恰卧坐于他腿面上。
    “潇湘神女在天有灵,若是见了你亦会羞得再不见人了。”他撩动着散落的发丝,凝着那娇美的玉容,声声赞叹。
    苏嫣便勾住他脖子,唱道:“瑶琴有怨思中来,潇湘夜月了无痕…”
    语意眷恋,似诉说情忠,段昭凌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情谊,愈发感怀,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小脸,深深将那红唇含入口中。
    雪落梅飘,寒风亦遮不住如火的情念,他品尝着那香甜的滋味,愈发深入,撬开贝齿,追逐着那嫩滑的丁香小舌。
    “嫣儿喜欢靖儿,请段郎允我照拂靖儿,我自知位份低微,无权抚养皇子…只求能时常见到他,便再无他求了。”
    他身躯微微一震,心底那柔软的地方隐隐一动,便道,“好…”
    见段昭凌已是动情,难以察觉地冷意,从她眸色深处掠过,苏嫣转头,张口含住一片掉落的花瓣噙在唇边,妖艳间风情万种,引诱男人步步上钩。
    她还未动作,段昭凌已先一步吮上那梅瓣,辗转间灵舌搅动,纠缠不休,满足的低叹隐隐从喉中传出…
    苏嫣的温柔乡,便有教男人醉生梦死的本事,仿佛与生俱来。
    却说这厢,王忠明传了圣旨,那姚贵人再是不服气,也只得甩了帕子打前走去。
    水阁中歌舞又起,而正中龙榻上却空荡荡的,皇上和苏婉仪独自言欢,谁也说不得。
    只得忍下佯作若无其事的听曲儿,小婢将果品暖茶端来,先递了一杯给赵婕妤,而后是姚贵人,林容华等,按位份而定。
    那姚贵人眉眼轻转,很有些不满,遂将茶盅一搁,那声响不大不小,见众人侧目,她便扬起唇角道:“那苏婉仪无故不来,饶是静妃娘娘不在,也太不将咱们放于眼中了,仗着陛下宠着,当真就恃宠而骄了,依我看,实是太纵了她。”
    赵婕妤淡淡拭了拭嘴角,不急不徐地开口:“姚贵人此话差矣,这宫中礼法本就以陛下为尊,陛下宠着谁,却断没有咱们插言的道理,姐们们共侍一君,原该尽心而为。”
    姚贵人闻言却笑了几声,身子往前一倾,道:“那是当然,好妹妹得了宠,自己也能跟着沾沾福气,也难为了数十日伺奉一回皇上,不尽心岂不辜负了。”
    奏乐忽而停止,赵婕妤面上仍是无波澜,倒是入宫已久,很是稳妥,“至少本分侍奉皇上,问心无愧,也不会因着家族权势,功过胜输来敷衍我,这便足以。”
    林清清本是满心念着皇上,无心赏舞,奈何姚贵人太过张扬,而赵婕妤不动声色间便教她吃了暗亏,不禁望过去。
    那姚贵人横眉一蹙,气的将要站起,却叫梅青劝下了,她便命人将茶果撤下,提高了声线,“也总好过那些徒有虚名的宫嫔,眼睁睁看着姐妹得宠,啧啧,那滋味定是十分受用的。”
    这话却不单单是指向赵婕妤了,林清清嚼了口荔枝,抬嘴道:“姚贵人虽是出自名门,可终归不能乱了尊卑,到底是在宫中,不比自家。”
    姚贵人紫纱长缎裙铺在榻上,神态雍容,派头很足,而林清清依旧淡雅如兰,暗青色织锦短袄,很是清丽。
    “方才忘了说,林容华初入宫时,可是陛下最中意的,如今怎地教人比下去了,嘴上逞强,心中可真是五味杂陈呢。”
    林清清平素里便受了她的气,不想此次他竟这般咄咄逼人,他素不善于人斗嘴,直面上红红白白地好不难堪,赵婕妤缓缓从座上起身,环顾道:“姚贵人也该收敛些,今儿咱们是一处赏乐,若有抱怨,大可去说与陛下听。”
    姚贵人亦不示弱,“不知何时轮到赵婕妤管理这后宫事务了的。”
    “我虽无权利,但在场众位,我入宫最早,既然陛下不在,自然该我主持局面,姚贵人也别忘了,到底是长你些许,该有的礼数莫要丢下了。”
    句句在理,那姚贵人也无话可驳,仍是低声讽道:“如今拿位份压人,还不知日后如何了。”
    “日后如何,那自然是日后的事情了,不劳姚贵人费心。”赵婕妤遂仪态大方地提了摆袖,冲侍者吩咐,“陛下原来如何安排的,便按规矩来,别教冷了场子,歌姬乐师等了有些时辰了,赶紧上场罢。”
    王忠明心下颇是赞许,这赵婕妤虽是不争名利,却顾全大局,很是体面,遂领了旨意,“便依赵婕妤的意思。”
    纷争渐渐平息,正是那舞姬广袖回旋间,但见许久不言的楚才人从坐上站起,淡淡道,“既然陛下不在,歌舞也赏了,臣妾便先告辞回宫去了。”
    楚人性情乖僻,而皇上似多有包容,众人皆是识趣不愿惹她,姚贵人拿眼斜了斜,自语道:“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说与不说何必惺惺作态?”
    “走便是走,留便是留,又何有惺惺作态之说?做与谁看?又说与谁听了?”楚才人丝毫不买她的账,只冲赵婕妤行了礼,“臣妾告退,若是陛下怪罪,臣妾一人领罚便是。”
    姚贵人本是想讨好皇上,谁料皇上一心放在苏嫣身上,根本连面儿也见不着,又平白受了气,心下好不堵得慌,咽了儿口冷茶,闷闷不语。
    林清清状似十分投入地观舞,心里却反复思量,不经意地抬头,不由地一愣,那阁外回廊下正走来一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宜妃。
    想着上回将计就计之事,不免有些忐忑,可宜妃却只候在外面,而王忠明眼尖儿,忙地领了小侍往梅林中去了。
    虽是远远瞧着,宜妃的形貌仍是教人心存畏惧,便是如今圣宠不复,可那份气势不减当初了。
    “嫣儿冷,莫在此处…”苏嫣娇声软语,任凭段昭凌埋首于香颈之中,衣襟开了几枚玉扣,白嫩的酥胸裹在细沙下,诱人至极。
    男人的情致已被勾起,借着白雪红梅,风光旖旎,自是更添兴意,“片刻就好。”他流连于香滑的肌肤上,爱怜不已,苏嫣仰头,乌发几缕散落,凌乱中媚惑深浓。
    见他如此,苏嫣便抵住双臂,嗔道:“段郎,咱们到屋里去罢,嫣儿坐不稳了。”
    段昭凌望了望她气息不稳的模样,便笑道:“铜雀台便在不远处,正共此良辰。”
    苏嫣被他抱起,娇羞地埋头道:“若是教人瞧见了怎好…”
    段昭凌方要开口,就见王忠明匆匆赶来,他深深垂首,“回陛下,宜妃娘娘,在外求见。”
    此话一出,段昭凌的步子果然顿住,他冷落宜妃许久,便是禁足解了,也未曾招寝。
    苏嫣见他犹豫分神,道:“段郎从前同宜妃娘娘一起相处那样久,嫣儿这会子才和段郎相聚,不愿意教旁人打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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