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池跟着王教授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段敬之伸着懒腰从走廊那头脚步缓慢地走来。
    阳光斜斜洒在他的身上,夺目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如纱般妆点在段敬之周身。
    “还真别说,小段这孩子和你一样,”王教授打量着走近的段敬之,“你们俩都长得让人赏心悦目,上班上累了,看看你们的脸就瞬间有精神了。”
    王教授笑容满面。
    段敬之显然也看见他们,走近停在二人面前:“王教授。”
    然后对上陆星池的目光,点点头,算是和他打招呼。
    “欸小段,你这个点就下班了?”王教授和他打了个招呼。
    元莺和陆星池约好的咖啡厅在学校的商业区里,按说应该人来人往,但周末大部分学生都不在校,人流意外稀少。
    元莺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一边用勺子不停搅着咖啡,一边时不时侧头和室友在群里聊上几句。
    夏天的太阳被巨大落地窗柔和了,如雾气般涌进咖啡厅。
    服务员将最后一份茶点和饮品从托盘中取出放在餐桌上,而元莺面前仍旧空无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瓷杯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元莺停下在杯中搅拌着的勺子,微侧着脸朝屏幕看去。
    很好,陆星池不来了。
    金属汤匙砸在瓷盘上发出脆响,元莺腾出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请问……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正要按下发送,元莺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中带着些许熟悉的清朗男声。
    她猛地扭头一看。
    脱下了课上的格子外套,此时的段敬之像个会在平时经营自己穿搭账号的时尚博主,上身一件颜色碰撞的宽松t恤,下身的长裤耷拉着几条银色长链。
    段敬之以吸睛度极高的张扬配色出现在元莺的身后,手里还拎着个明显精心包装过的袋子。
    少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段……段老师?”
    眼睛里的震惊无法掩盖,她站起来邀请段敬之坐下。
    “你叫元莺对吧?”段敬之并不推脱,在她面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把袋子放在身旁,和元莺搭话。
    段敬之用很笃定的语气说:“我记得你,那天上课被我抓上去的小学妹就是你。”
    元莺把陆星池点的拿铁和自己没喝过的咖啡并排放在一起,试图转移话题。
    “段老师你要喝吗?这两杯都没动过,这杯是我点,这杯是陆……”
    话还没说话,就被段敬之接过去。
    “陆星池是吧,我知道。”
    他拿起身侧的袋子递给元莺,“喏,这是陆星池托我交给你的,他被王教授抓去干活了,所以才让我代劳。”
    元莺接过纸袋,大概听懂了段敬之的意思,但脑袋还没转过来,只点点头,口里发出无意义的喔喔声。
    “那我要咖啡吧,小元多喝点牛奶还能长高,”段敬之把咖啡拉到自己面前。
    他在咖啡中搅了几下,观察到元莺似乎反应过来了,又开口:“我能问吗?小元同学你和陆星池什么关系啊?”
    元莺只觉得脑海中无数只乌鸦飞过,她不得不承认段敬之的伪装极其到位。
    在初印象中,段助教就是个极其符合刻板印象的科研狂魔,没想到……实际上段助教不仅时尚无比,还很八卦。
    她表情错愕:“我和陆星池吗?我们能算朋友吧,当然,陆学长可能不会承认。”
    元莺在心底默默补充,·是那种亲过嘴·,摸过吃过小穴,被淫水溅了满脸的朋友关系。
    他用手指轻点着纸袋的边缘,袋子随着力度凹陷下去,内里似乎软软的。
    “那这个袋子里装了什么啊?是礼物吗?我感觉陆星池似乎不想让我碰它,要不是王教授那边真的有急事,他才不得不让我来咖啡厅,和漂亮的小学妹见面。”
    段敬之双手托腮,用那双写满了“告诉我”的眼睛盯着元莺一动不动。
    元莺下意识想捂脸而逃,她心想,段助教,如果我告诉你里面装着我的内裤你还能维持住现在的表情吗?
    但给元莺十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说话。
    “应该是我上次托他帮我带的衣服。”元莺伸手点点下巴,迅速地把纸袋从桌上扯到自己身边。
    段敬之的任务似乎就只是为了替陆星池给她带话,听完元莺的解释,他挑了挑眉,笑了。
    “下次我也要让小陆帮我带件衣服,他对我可小气了。”
    说着说着,段敬之似乎又想到什么,“对了,小元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我和陆星池从小就认识,他也算是我的弟弟。”
    他摸出手机,示意元莺加他好友。
    通过好友的瞬间,几张照片就甩了过来。
    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段敬之穿着一件花哨的衬衫朝镜头比出胜利的手势,身边站着矮了他半截的,像个小萝卜头一样的陆星池。
    陆星池挎个鸭子游泳圈,笑容灿烂。
    “你看,”段敬之看着照片笑出了声,“小陆当年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长大之后反而冷着脸,也不爱和哥哥一起玩了。”
    元莺难得看见陆星池的童年照,点开观察了一会后赞同地点头。
    “段老师说得对,陆星池小时候好可爱啊。”
    “小元也不用这么严肃,叫我段哥就行。”段敬之拍了拍胸膛,“以后哥哥罩着你。”
    段敬之只觉得和元莺一见如故,二人出了咖啡厅后,非要拉着元莺去校外的街上转转。
    元莺没好意思推托,只好跑上宿舍楼放了东西又快步下楼,生怕段敬之等得太久又想出些什么新花样来。
    “妹妹,这里这里!”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副墨镜戴上,看见元莺出了宿舍楼连忙朝她招手。
    “能不能只叫我名字就好,段老师你叫我妹妹好奇怪啊。”元莺听着段敬之在她旁边絮叨些学校的八卦,挥手试图反抗却被他攥住手腕。
    “我知道你有个哥哥的,再多一个怎么了?”
    他有些无赖地朝元莺扬起眉毛,得意万分。
    段敬之似乎很享受这种当大哥的感觉,对着反抗的元莺捏着手一顿镇压,逼着她改口。
    元莺终于屈服,在心里对元砚道歉之后,毫无心理负担地对着段敬之开口。
    “小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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