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善雨审视的目光全落入苍无眼底,也同时在观查他。
    初善雨的样貌很清白,直白单纯的目光偶尔闪动一些不好解读的思绪,或许跟生长环境有关。
    今早苍无刚到附近,开着车四处乱绕,在远处的公墓里看见一道清肃的背影,他把车扔在附近的停车格里,远眺那道背影。
    在他转过身时,苍无虽看不清眼睛里闪烁的情绪,却看见了泛红肿起的眼框,男孩笑着,笑容很丑很丑,穷尽他一生读过的字汇都形容不出来的丑,竟又离奇的吸引他的目光。
    苍无跟在他的后面,进了一间咖啡厅,男孩那时眼睛已经消肿一如常态,他坐在他的位置斜对面,方便观察的位置,只是这时候男孩要是抬起头他将会无所遁形。
    男孩坐下后开始一连串放空表情系列辑。
    没有表情的他很冷,跟苍无刻意营造的气质很相近,本质却是截然不同。水冷感,是抓不住的虚无,天冷感,是冰刀般的冷冽。一会儿波涛汹涌、一会儿平静无波,心底泛起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本想走了,却又多坐了会,幸亏多那几分鐘,才得以发展后续。
    「不是,我在台北教书。」苍无正爬梳覆在额前的发,遮挡视线的发梢与睫毛纠缠在一块,挺不悦的。
    「不像。你没误人子弟吧?」初善雨细细端详,得出一个结论,学苍无挑眉示意。
    苍无拇指按上那条眉毛,推揉把玩。「让我教就知道我有没有误人子弟,如何?」
    初善雨堆满笑意,他问:「在哪里,教什么?我去旁听,帮你打个分数,零分的话就别害人了。」
    「要是不幸还有一分呢?」
    「只好放你遗害学子了。」初善雨耸肩,笑得无奈又开怀。
    「星期一来吧,捷运站旁边那所,相信你不会捨得只给一分的。」苍无松手,翻身使用床边矮柜上的便条纸,写下名字、受课名称、院系、堂次、教室,末了还附上手机号码。
    有不少站都盖在大学旁边,收到字条初善雨惊呼,大动作翻过身,上身激动的贴靠在苍无胸膛上。「你在这所!」
    苍无被这一惊一乍给弄傻了,凭着本能反应固定住初善雨,方追问:「你是这所的学生?」
    「嗯,刚一下,中文系。世界算大还小,快被弄糊涂了。」学校就那么丁点大,竟一次也没见着,好说歹说也读了半年多了。
    初善雨露出收到意外喜爱礼物的笑容,藏不住的兴奋,苍无大手一压亲吻上那愉悦笑靨,力道之大,嘴角都扭曲了。
    推迟的焰火又因为一个吻重新燃烧起来。
    苍无拉过初善雨,让他跨坐在他腹上,辗转反侧间上半身熨贴对方,屁股噘高任由苍无一次又一次的抚摸,捻得他胸前的两点作疼,唇舌尖齿咬在苍无的舌尖上,报復胸前的疼痛。
    喘息加剧。
    再未经人事也知晓该如何让人更加舒坦,初善雨也不忸怩,学苍无的手势在他胸前胡乱揉拧两把,两人的手互有默契似地相互鑽进彼此的裤襠里,攫住已然高高立起的事物。
    碰到的当下俱一阵机灵,痛并快乐着,裤子在不觉中飘然落地。
    彼此的手劲都大,饥渴的上下搓揉擼动,初善雨上身趴伏在苍无的胸膛上,为了让跨下有足够的空间,随着刺激攀升背越弓越弯,到达彷彿断裂的紧绷。
    苍无扭过他的头,重新吻上,堵去初善雨嗯嗯啊啊的呻吟,闷在喉间的吟哦更惹人上火,一切进行的很粗鲁、很急躁。
    一方被堵,激昂的情绪无法获得舒缓,初善雨在苍无的抚慰下抽搐反应越显频繁,射出前终于激动的推开了苍无,摆脱逃不了的深吻挺直了身体仰头舒畅的嗯哈两声,分作两三股涌出的液体湿湿黏黏的沾染在苍无的腹间、掌心。
    初善雨直挺挺的背脊在高潮消退后打弯了,手里还握着小小苍,而自己的已经疲软在腿间晃荡,迟来的害羞令他顿时感到羞愧,手僵在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骤见苍无举起沾了黏液的手,视线一路跟随到他指尖上的液体消失在唇舌里,一把火又烧了上来。
    这一天对他俩来说,或许能称得上属一属二的激烈炽热了。
    初善雨的第一次就在精虫上脑中火热到来。
    拋却了羞耻,他一掌挥开苍无含在嘴里造孽的手,也不怕吃到那异味,一张嘴就啃咬上去,把自己整得气喘不休不说也把苍无的嘴唇搞得通红。
    苍无瘖瘂的笑声在初善雨耳边,腰一使力翻身压住初善雨,啃囓初善雨的颈子、锁骨、胸前,红跡斑斑,湿漉痕跡蜿蜒,舌尖在脐眼打转,竭尽挑情之能事,初善雨腿间的事物又巍巍颤颤地立起了。
    施暴失控的玩弄最前端的敏感,在不被察觉的时候摸来了润滑液,冰凉之意被苍无的手探入蔓延上背脊神经。火还来不及消,苍无拿起那条润液剂说:「抹在我的上面。」
    初善雨晕红着脸听从的做了。
    开拓润滑在前后刺激下很快的完成,当初善雨啊的一声呼出口时,小小苍已经被挤入身体里面,而属于他主人的苍无正玩味的看着身下的他,轻飘飘的一吻也随之落在他的脸上四处。
    手上的劲道也转为轻巧,一下又一下欲擒故纵的抠挑那敏感的筋,一直到初善雨缓过劲来难耐的扭动开口催促:「别、别玩了……!」
    彷彿解开禁令再也无法冷静,一收一挺,每一下都用力撞上去,顶得初善雨浑身震盪,频频哀号。
    理应轻些,无论腰下或手上都该轻点,初善雨第一次尝到男性交欢该让他多适应点,苍无边侵犯着初善雨一边如是想,却怎么样也无法轻柔对待。
    慾海起伏沉溺,小房间里空调的声响被喘息呻吟所覆盖,一波又一波的撞击声很是失控。
    前面的快感堆积的很快,后方的撞击让初善雨体验到截然不同的滋味,苍无的手每一次擼动、下肢的挺进都刺激他的观感,宛如一叶扁舟在大海里起浮荡漾。
    他大大的喘息,毫无保留的高唱欢愉,突然间:「啊啊……啊哈……把手拿开、拿开!」伸手去拉扯死命握住脆弱的男人的手,又出精了。
    苍无停下动作,手又脏了,戏弄的神色爬上脸庞,抹在人跨间,黑色森林像降雪般被黏液纠缠在一块。在初善雨喘息时退出,待他喘息略为平稳后,对准又一口气侵入最深处。
    第三波慾海也随之捲起。
    这回苍无没有再等,直接猛烈的摇摆、撞击,撞得连自己都喘,矮下身以舌纠缠住它,两处濡沫相交的声响此起彼落的刺激耳鼓膜跟心脏。
    初善雨在颠簸摇摆中又起了反应,苍无的动作如疾风暴雨一点也不保留的将初善雨往巔上推去,好几下后体液又慢慢的流出体外,还在云端起伏喘息全身僵直的状态下后面也开始出现不同前次的感受,又热又痛的刺激,苍无每一下的磨蹭都隐隐扫过一个点,带来全身颤慄。
    苍无埋在他体内的硬物被挤压的又涨大了点,忽听男人媚惑的闷哼响起:「嗯哼……」一股热流顺着肠道流入身体更深处。
    又滚烫、又奇异的感受。
    喘息平復的时间,苍无恶质的伸指去弹洩了三次现在精神萎靡的东西,初尝性爱的初善雨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不说还要被这样调戏,困难的扭身想要躲开苍无的手。
    「近年来最疯狂的一次了。」苍无倾身吻过初善雨。
    初善雨笑着默不作声,仅仅伸手搂抱住眼前人,深埋胸臆,耳闻苍无一句话要说什么顿时拋诸九霄云外,心里一股气并不好受。
    苍无揉了揉初善雨在枕上搓揉乱翘的发梢,另手指尖描绘他的背脊,一路下滑在尾椎上徘徊,初春酣热的性事硬生生逼出了汗水,拉起人来说:「洗澡把东西清出来,今晚睡这吧。」
    两人洗了个鸳鸯浴,休息片刻回过神来已邻近晚餐时刻,被雨淋溼的衣服没有做处理,溼答答的掛在门板上跟丢在床边地上,没衣服可置换,所幸也不出门了。
    叫了客房服务简单的三菜一饭一汤一水果解决飢饿问题,顺道还请人换过床单被褥,又重回床上,睏意犯上。
    早晨起床,双双睁开眼,苍无心底滑过一道暖流,俯身亲吻对方眉心。「早安。」
    「早……安?」初善雨每早必定低血压,当苍无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时他只是一脸迷糊满头雾水的望着他,或许也称不上望。
    隔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还是满脸睡意的打招呼:「早安,我早上有反应比较慢。」
    苍无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一句无赖话顿生:「蛋白质摄取过少──」语调曖昧。
    初善雨浑身懒洋洋,当苍无揽过他,下半身一牵扯一股痠意袭来,更懒,不想动了。只懒洋洋的贴在他身上,感受对方的体温与难以言语的温馨情怀。
    早晨的反应在拥抱中消散,迷迷糊糊间初善雨说:「一见钟情威力惊人。」
    苍无扳起贴在他胸前的脸,细细端详许久:「确实惊人。你台北住哪,搬过来吧。」
    看似很轻松随意的邀约,苍无提出时内心出现与过往完全不同的状态,有些忐忑。
    如初善雨所说,一见钟情杀伤力惊人,惊得他只想将到手的宝物纳入羽下,秘密收藏。
    「真的吗?」初善雨惊愕撑起上身。
    「对你撒谎我会良心不安的。」一句话的诚意只有半壶水的满,但邀约却是不假。
    「我住在宿舍,要退宿有点困难,你要是能帮我跟院里的监护人背书,就不会是件难事了。趁机让你培育一下良心吧。」初善雨又把脸贴回身上,没去思考会不会答应的太衝动。
    苍无莞尔,「我们年纪差太少,不然我领养你,就随为父走吧。」
    这下初善雨可不愿意了,他摇头回嘴:「师生恋还行,父子我承担不起。不好。」
    他翻下身,坐在苍无腰侧,眼睛咕嚕嚕地转:「还是你希望……在床上的时候喊你一声『爸』?」
    「先喊声老师听听?」
    「……老师。」
    「乖。」苍无伸出右手。
    「……?」初善雨不解。
    「握手啊,喊老师的奖励。」苍无晃晃朝上的掌心,一掌被初善雨给拍开又拉回来。
    「现在是父子?师生?还是主宠?」初善雨抬眼瞄人。
    「都不是。」苍无捏紧掌中的手。「是爱人。我帮你,搬过来吧。」
    柔情似水的指腹摩娑过初善雨的唇沿,一颗颗石头扔进水潭里,先是掀起涟漪,后是噗通一声溅高了水花,终是沉溺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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