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穿着红色小洋裙的小女孩捧着一盒东西站在那里。
    看到有人开门,她仰起头期期艾艾地看着来人。
    景明明一怔,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女孩子,她看着人时一对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非常清澈。
    不过令到景明明吃惊的是,她和小时候的肖甜梨非常想象。
    景明明蹲下来,笑着问:“小朋友,你找谁呢?是迷路了吗?”
    洪鞋就是肖甜梨的影子精灵,所以她也喜欢景明明,糯糯地说道:“景哥哥,我找我mama。”
    景明明心咯噔了一下,问:“你妈妈是?”
    “甜妈妈!”洪鞋一笑,两只眼睛弯成了一对弯月亮,别提多可爱了。
    景明明只好领着她进去了。
    肖甜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谁呀?”
    景明明:“你私生女。”
    肖甜梨放下手上的刻刀和画笔,还有粉团菌人,跑了出来,一看是洪鞋,很高兴地将她抱起,亲了又亲:“小鞋子,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然后,她瞪他,“我哪来的那么大的私生女,十年前,我才13岁!明明,你有病,得治!”
    景明明:“……”
    景明明走进厨房,给小鞋子端来一杯牛奶和一碟子曲奇饼出来,他招呼道:“小朋友,过来吃吧。”
    洪鞋异常喜欢景明明,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讲:“哥哥,我叫洪鞋,你也可以叫我小鞋子哒!哥哥,你也吃。”
    景明明笑了,“这是谁家孩子,好乖!”
    肖甜梨撇嘴,“我前金主家孩子。”然后问:“小鞋子,你papa没有回来看你吗?”
    洪鞋很忧伤,“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直接飞回布鲁塞尔啦!”
    肖甜梨:“……”
    景明明瞧了瞧肖甜梨,她怕被他看穿,只好先招:“额,就是那个……晦气的鳏夫。这个是他收养的女儿。”
    嗅嗅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洪鞋看到了很高兴,去抓大黑龙玩儿了。
    嗅嗅最怕小孩,而且这个同样是肖甜梨的影子精灵,看着无害,其实凶狠得很,它上蹿下调,最后躲进了小明的肚子里。
    洪鞋一看耳朵上有像天线一样的两撮毛的小明就喜欢得不得了,伸手就要来掠它的耳尖毛,小明“ming”了几声,居然变成了乖乖猫。
    肖甜梨看了过去,啧道:“呦,小鞋子和它们有缘呢!”
    景明明讲:“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肖甜梨无奈地撇了撇嘴,“我和那个男人没什么,我都不在意他,你还提他干什么?!他就是个人渣!”肖甜梨越想越气,把粗口骂了出来。
    景明明一愣,拍了下桌子,讲:“他欺负你?”
    这一下,轮到肖甜梨心虚了,赶紧摇手:“没有没有。哥哥,你别误会。”
    景明明放心不下,又问:“他……是不是……得到了……就不想负责?”
    肖甜梨一听,只觉一个头两个头,一锤他后背,嗔道:“哥哥!我都说了没有事。你别讲他了。晦气!而且,没有人欺负得了我。也就我玩玩他罢了。谁要负责了!”
    景明明:“可是他女儿都找上门来了。”顿了顿,他又讲:“如果,他有心。阿梨,考虑一下吧。以前的事,以前的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肖甜梨简直无语,e  on!都什么年代了,景明明,你说的话老不老套!”
    景明明无奈地笑了笑,也就不勉强她了。
    他看着洪鞋,神色温柔:“小鞋子挺可爱的,我很喜欢这孩子。她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那么像?”肖甜梨看着客厅里,追着小明和嗅嗅的洪鞋问。
    景明明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了她十岁时候的照片,指着她漂亮的肉肉的小圆脸蛋讲:“你看,别说,一对比,更像了。不过她眼睛明亮又清澈,神态上和你的阴郁不太一样。而且,她爱笑,你不爱笑。但五官轮廓是真的像。”
    肖甜梨看了自己的照片好几眼,最后讲:“难道是我妈或我爸和别人乱搞的私生女,然后为了这个家庭,把私生女扔出街了?!”
    景明明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肖甜梨赶紧来给他捶背。他没好气地斜她一眼,道:“你这话被我契妈契老豆听见,不气死也要被你气晕。”
    “也是,”她摸了摸自己鼻尖,“我妈我老豆那么恩爱,天天窝被窝里看小黄片,哪有空去外面搞私生女。”
    景明明:“……”
    洪鞋想抓小明来玩,但小明直接跳到三米多高的天顶上去了,它四肢抓着水晶灯哇哇地叫,而洪鞋扑了个空,从桌子上摔了下来,把膝盖磕出血来,她哇一声就哭了。
    景明明动作比肖甜梨还快地跑了过去,他一边哄着小鞋子,一边给她上药,还怕她痛,给她呵气,为了逗她,还给她变戏法,终于,小鞋子停止了哭声,双手捧着脸,只顾看他。
    肖甜梨心一软,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她从三米多高的屋顶上摔下来,他就是这么哄她的。他还背着她,跑去医院。其实,她根本就没哭,但要缝针时,他比她还紧张,一直抓着她手不放,还不停滴安慰她说不痛的。
    肖甜梨也走了过去,把刚做好的菌人给小鞋子,说,“这个没放到朱古力馅的,你放心吃。甜甜的呢!小鞋子,别哭了呀!”
    洪鞋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说,“我不哭我不哭,不然景哥哥要难过啦!我不要景哥哥难过!”
    景明明一怔,肖甜梨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温柔地笑:“我不难过。乖,上了药就不痛了。而且啊,我比你大太多了,洪鞋你应该喊我景叔叔。”
    洪鞋一对眼睛滴溜溜转,忽然说,“mama,你已经有我papa啦,所以,景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肖甜梨咳了起来,红着脸讲:“小鞋子,别乱说话。我和你papa什么关系也没有。”然后又讲:“我哥哥是顶好的人哦!现在,我就将他交给你啦!以后,让他多宠着你哈!”
    景明明一个头两个大,瞧了她一眼,讲:“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吧。”
    等景明明进厨房了,肖甜梨才说,“小鞋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呀?”
    洪鞋扑进她怀里,甜甜地讲:“mama,我拿了一小块金条到十夜侦探事务所,然后把你的照片给那里的侦探看,说我想要找到你的家。然后一个高高的,很漂亮很友善爱笑的叔叔就帮我叫了的士,把我送过来了呢!”
    肖甜梨笑眯眯地:“这个黄启迪!”然后又纠正道:“小鞋子,你来玩我很高兴,也很欢迎。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不过你不要再这样喊我啦,你叫我姐姐就好。我们可以做一对很要好的小姐妹吖!”
    洪鞋瘪了瘪嘴,又要哭了:“mama,你是不是不爱papa了?!”
    肖甜梨简直哭笑不得,最后只是摸着她的头讲:“乖吖,别乱点鸳鸯谱啦!姐姐我结过婚的啦!我有心爱的人,知道不?我和你papa只是……”她想了很久,最后只好说,“只能说,我们是客户关系,顶多……只能算半个朋友。”
    厨房里,景明明做菜的手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眼睛盯着手里的洋葱,却什么也没有做。
    后来,他再切洋葱时,刀切到了手,血流了出来。阿梨,她说,她有丈夫了。她不打算放开过去,即使不记得了,她也不会放手。她还在等着那个男人。
    景明明出来找纱布和药。
    肖甜梨看到了他的伤口,沉默了一下,帮他处理。她轻声讲:“哥哥,切菜时,不要走神。”
    景明明看着她低下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旋,是她的发心,她低着头给他缝手指内侧到手心的那道五厘米的伤,他割得很深,几乎见手指骨。她做这类小的外科手术的技艺娴熟,很快就止了血,被封好了针。
    她说,“这段时间别沾水。”
    洪鞋一边给他呵气,一边问:“哥哥,你痛不痛?”
    景明明温柔地笑:“哥哥是刑警,不怕痛的。”
    肖甜梨没好气:“你就吹吧!刑警就不怕痛了?呵呵!”她嘴上说得刻薄,但裹纱布时动作却特别地轻巧。
    景明明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发心,问:“那我说痛,你会唔会心痛?”
    肖甜梨瞧了他一眼,放软了声音,“会,我会心痛。”
    景明明低下头来,靠在她肩膀上,她一怔,然后抱着他,拍了拍他背。
    肖甜梨讲:“今晚,我来煮。哥哥,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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