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紧盯着他面色的几人心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颤动,尤其是面对着他几乎成一把蓄意代发的弓弦般的男人,双目灼灼,似怕错过男子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
    “唔……嗯……”秦黎无意识地眉头紧皱,本就没了色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极不好受,闷哼声轻微却让清楚听闻到的宁非心里缩成一团,也许他自己受过的那些非人疼痛都没这一刻让他难熬。
    圣医汗水一滴一滴滑下,然而手指却稳稳地循序一针针刺入秦黎周身要穴,伴随着南凌璧的纯阳内力辅助,随着十二道银针尽皆到位,猛地沉气低喝一声将银针拍入秦黎体内,瞬间引起的痛楚让秦黎身体狠狠一颤,猛然睁开双眼,黑漆漆的瞳孔中什么都没有,瞳仁放大了一圈,直直看着前方,宁非直面这深渊般的目光只觉得周身冰冷,压下一瞬间的恐惧,快步上前扶住秦黎软倒的身体。收回内力的南凌璧被宁非阻隔开,一边调息一边视线上移看向侧对他的宁非,眸色一闪,带着些微玩味与莫名思绪。
    “圣医,主人怎样了?”宁非焦急地问道。老者捏着秦黎软软搭着的手腕,凝神探索了片刻方吁了口气,露出几天来第一个放松的笑意,缓缓答道:“暂时无恙。南少主的纯阳内功极为雄浑,意想不到的好效果,目前看来毒素已被压下,甚至能比老朽预估的时间还能多护一些时日。”宁非闻言才心神一松,几日来沉重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放松。
    “南少主,多谢相助,我炎修宫欠阁下一个人情,之前陈诺的赠品随后送上。”“无需,小离本就是我弟弟,能帮到他我责无旁贷。”南凌璧笑意朗朗,一番君子之风让本对他怀有自己也不解的莫名排斥的宁非也不得不多一分敬佩。
    既然对方并不居功,且开口闭口小黎这样亲密昵称一副亲人自居的样子,宁非按下心中一股滞闷的感觉,看向南凌璧说“既然南少主与主人有故,便等主人醒来再与阁下叙旧,此番运功因是疲累,来人,送南少主入劲松院休息。”话落便挥手叫来门外侍从。南凌璧看了一眼靠在他怀中双眸紧闭的秦黎,神色微微有些异样,随后似想到什么又按捺下,看向戒备地盯着自己得宁非才露出一股莫名笑意地颔首离去。
    虽然对南凌璧那丝笑意感到莫名心虚又不自在,然而转眼看向自己怀中男子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抛之脑后,有力的双臂穿过秦黎的腋下与膝弯处,提气稳稳地将他抱起,哗啦啦的水泄下,一并溅湿了他的衣袍,然对于自身他从不在意。“去浴池。”简短地吩咐一声,便向房间地右侧走去,这间房间是连着秦黎日常洗浴的汤池,那里是天然温泉槽切而成,日常引入冷泉参入其中让水温非常适宜,此时正好用来给秦黎暖身体。
    抱着男子仍然冷得过分的身体缓缓步入温水中,将他轻柔小心地搁在浅水台上,让温热的泉水漫过秦黎的一半身体,垂头道了一声:“属下冒犯,等主子醒来责罚。”便温柔地抽开秦黎的腰带,将贴服在他身上的衣物退下,露出姣美玉白的身体,薄薄的肌肉紧实形状美好,让这具身体更是修长完美,及地长发乌黑发亮,随着水流荡漾开,似水藻一般,衬托着那张冷白的脸有着脆弱如琉璃的色彩,精美却没有生气,似神似妖。宁非用他自己毫无所觉的痴迷目光看着秦黎,似被蛊惑一般伏下身体,亲吻着滑至他面前的黑色长缎,虔诚,却卑微。
    这一幕正好被睁开双眼的秦黎看到,男人这样的神色让他皱了皱眉,闪过一丝不悦。试图抬手将对方的脸抬起,他要的是并肩笑傲江湖的默契与深情,要的是霸道独占彼此的魄力与自信。而不是这般人前始终一跪一站,背后连偷吻都不想的卑恋。男人值得自己敬重与善待,相同的,自己也想要他对自己需要与依靠。
    手腕有些无力,秦黎提了提气,才放弃地开口沙哑地说道:“你,起来。”宁非似惊弓之鸟猛然起身,惊慌的神色似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被主子看到:“主,主子,您可还好?”结结巴巴地问出口,双手放开那段乌发后不知该摆放何处。“无事。”秦黎眸光沉沉地盯着宁非,半响看的男人手足无措,正要跪下领罪才开口淡淡地说:“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宁非心中一凉,一股恐惧自心底蔓延开,第一次没有及时回答,沉默地垂头静立着,然而这次秦黎并没有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看了半会疲惫地闭上双眼,不稳的呼吸让宁非心脏痛缩成团,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似要将对方刻入心底,之后才噗通一声跪下,声音艰涩地说:“属下该死,冒犯主子,求主子严惩。”“哦,冒犯……”缓缓咀嚼着这个词,才继续说:“为何?”“属下……属下有了不该有的妄念……属下该死,亵渎主子……”宁非似有些绝望,豁出去一般开始说话利索起来。秦黎再问:“何等妄念?”“属下对主子生出不该有的……情思……”“哦?为何对我生出的情思为不该有?难道我不值得?”“怎会!……主子何等样的人,身份高贵,属下身份低贱,属下不配……”“哦。你身份低贱?那么……几日前,哪个身份低贱的人在我这么高贵的人身下呻吟求欢?”秦黎步步紧逼,再次睁开双眼,犀利地眸色狠狠瞪着宁非,然而宁非此时低垂着头颅只差将自己的脸埋入水中淹死,前一刻还煞白的面色闻言开始转红。本已经麻木如倒豆子一般接话的男人再一次结巴起来:“属下……属下不该。是属下……惑主……。”“惑主?”秦黎真的气笑了。闭了闭眼,嗤笑一声,懒懒地问:“你既然如此低贱,有何可惑?”宁非呼吸一滞,神情更是无措,其实这个问题何尝不是他心中最深的疑惑,只是他不敢问出口。如今被反问,他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低低吐出一句:“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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