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站在这间有些过分美丽的房屋前时,好多好多的回忆都在这栋房屋前化作一股复杂的情绪,连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好像快承受不住心脏的跳动,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可是却不敢按下门铃,正确来说她还没做好面对施愷恩的这件事情。
    如果看见施愷恩的话要说什么呢?施愷恩在这段时间头发有没有变长?黑眼圈有没有更黑?会不会一看见倪以荷就开口骂她白痴?会不会这次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会不会施愷恩之后将消失在倪以荷的生活圈里?
    倪以荷面对这些问题胸口忽然有些闷,还有一种不捨缠绕在她的心头上,她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位年轻小女孩在做什么啊?站在这种大坏蛋的家门前小心会被吃掉哦!」倪以荷的背后传来一道有些甜蜜的嗓音,倪以荷猛然转头看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位女子的头发比班导还要长一些,然后一头红棕色的发色非常抢眼,那精緻的五官令倪以荷看傻了。
    女子清脆的笑声再次传入倪以荷的耳畔,而那红色的塑胶镜框盖住了这一双美丽的凤眼。
    倪以荷不懂为何这位女子会笑,也不知道这位女子会上前找倪以荷搭话,如果以外貌来猜测这位陌生女子的年龄,倪以荷会很肯定的说这位女子还只是位大学生!
    女子眨了眨眼,那轻浮的性格马上收回,她用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倪以荷,让倪以荷有些害怕,害怕这位漂亮女子会不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女子只是用低沉的声色说:「你认识施愷恩吗?」倪以荷思考了一两秒后,微微点头,她觉得以她那种廉价的骗人技术必定会被眼前的女子看穿,倪以荷又在心头暗忖说,「该不会这个女生是施愷恩的新女朋友吧?」而胸口又无由来的感到烦闷,甚至对眼前的这位女子有些反感。
    「你好,我是施愷恩的心理医生,我叫蓝恩诗,请问你是谁呢?方不方便请你到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照这个样子,施愷恩是不会回家的了。」那位叫蓝恩诗的女子用熟练的口吻这么说,让倪以荷有些怀疑起蓝恩诗跟施愷恩的关係是否有那么亲密?否则怎么一看就断定说施愷恩今天不会回家?如果不是长年相处或者关係亲密的话,根本无法这么篤定的说出这些话。
    倪以荷起初有些狐疑,可是这时候蓝恩诗的手机响了起来,倪以荷原本以为会是施愷恩打来的,但从对话中就可以明确的知道说那通电话不是施愷恩打来的。
    「喂?小威吗?妈妈现在人还在台湾阿,怎么?想妈妈了吗?妈妈我也很想你哦,爸爸还好吧?有没有晚睡?没有阿,好,那先这样哦。掰掰,妈妈爱你。」倪以荷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位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女子居然早就是一位母亲了,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倪以荷还没办法对眼前的女子卸下心防。
    「所以,你愿意跟我去喝杯咖啡吗?」蓝恩诗将电话收回她的外套里,对倪以荷说了这句话,还推了推她的眼镜,倪以荷只是点了点头,就坐上蓝恩诗的车子里,看着逐渐远离的那栋房子时,倪以荷觉得这栋房子虽然外表华丽,可是却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接近的气息。
    好像施愷恩正独自在那一间没有温度,没有任何人的房间里,从他房里的那片玻璃窗俯瞰这个城市的耀眼光彩,就这么孤寂。
    「会认识他,好像是在四年前的某个夜晚吧。」蓝恩诗缓缓说起她跟施愷恩的邂逅,让倪以荷坐直身子认真的聆听,也将视线放在蓝恩诗光滑的侧脸,倪以荷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居然是一个以当妈的女子。
    「那时候,我还是很爱玩,就算有了男朋友,在实习中,还是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去夜店喝酒跳舞,还常常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男朋友吵架。」蓝恩诗说完就打了方向灯,然后转动方向盘,蓝恩诗的脸上好像还有浅浅的笑容。
    「那时候,我就是在夜店里遇见了施愷恩,那时候的他,非常的狼狈,你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哭肿的双眼,吓人的黑眼圈,整张脸更是消瘦,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怀疑他在吸毒呢。」蓝恩诗将车停在停车格以后,就转过身子伸手从后座拿起她的包包,然后拔出钥匙,对倪以荷使了个眼色就让倪以荷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倪以荷看着正在柜台点咖啡的蓝恩诗,她的一顰一笑都能让倪以荷无法忽略,蓝恩诗将手插在她的外套里,脸上成熟的笑容让倪以荷不敢直视,只好一直偷看蓝恩诗,直到蓝恩诗坐在她的眼前。
    「那时候以我学心理学来看,觉得眼前的男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我的本性很鸡婆,就顺势搭上话,施愷恩那时候整身都酒臭味,跟他说什么他好像有听进去,又好像什么都没在听,我深怕他会自杀所以只好将他送回家。」蓝恩诗叹了口气,好像还是觉得当年的施愷恩太过衝动,又很幼稚。
    「虽然送他回家,可是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蓝恩诗目光炯炯的盯着倪以荷看,让倪以荷吞了一口口水,继续听蓝恩诗叙述当年年少轻狂的施愷恩。
    「送他回家后,我觉得他的房间根本是常人无法想像的臭,我猜想连苍蝇或者老鼠闻到都会臭死,我将他扶到床边后,他的嘴里还是呢喃一些话语,可是我不想听,因为他嘴巴真的很臭。」蓝恩诗边说边皱眉,咖啡也在这时候送上来,蓝恩诗加了一包奶精还有几颗方糖在她的咖啡杯里,接着慢慢的搅拌着那一杯咖啡,直到顏色有了点变化,蓝恩诗才轻啜了一口咖啡。
    「我看着他房间里的酒瓶跟一包包香菸盒,就知道他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有一段时间了,他家很大可是却只有他跟一位佣人,简直像座废城,那时候,我也展开了我的医生生涯。」倪以荷想不到那么爱乾净又那么正经的施愷恩居然有过那一段时期。
    蓝恩诗又对倪以荷说,「最近几个月,他很少打电话跟我诉说他的近况,还让我很不放心,想说他的心病是不是又发作了,打给他,他才跟我说他最近的情况比较好一些,说他觉得他的生活好像慢慢有了重心,有了重要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况且他打死也不跟我说。」蓝恩诗的这句话,就像对倪以荷投下一颗震撼弹,使她久久无法面对蓝恩诗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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