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长大的感觉吗?长大后,从前总是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就会一个个离开自己?
    如果长大会面临这些,那他宁可一辈子都不要长大。
    可这俨然是不可能的事。
    云葭看着弟弟一脸失落的样子,也有些难过。
    他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的确没怎么分开过,只是她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抚他。
    最后还是李长遗安抚了他。
    他拍了拍徐琅的肩膀,叫他出去,没过多久,再进来的时候,徐琅一扫先前颓败的模样,变得兴致盎然起来。
    对此。
    云葭一家人都表示十分惊讶。
    “你跟他说什么了?”云葭拉着李长遗的袖子轻声问道。
    李长遗笑着跟她说:“我今日在宫里的时候跟他提议重新开办武举,他答应了。”
    “武举?”
    徐冲也听到了。
    他有些怔愕,早在成祖年间,因为武将势大,而废除了武举制度,自此之后,武将的地位便要低于文臣,没想到郁儿竟然会重新提议开办武举。
    “小长乐,哥哥给你考个武状元!以后你就有个状元哥哥了!”那边徐琅抱着徐长乐笑着喊道,完全不见先前的颓靡。
    徐长乐哪里听得懂他说什么,但看他一脸高兴的模样,也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笑眼,啊啊叫着。
    像是在捧场。
    武举在今年十月,徐琅有事情做了,自然也就不会不高兴和他们分开了。
    还跟云葭保证道,一定会给她考个状元,以后她就有个状元弟弟了。
    云葭不在乎状元不状元,但见他这样高兴,自然也笑着应好。
    她一直都知道读书不是他喜欢的东西。
    只是之前他那个年纪除了读书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如今既然有适合他也是他喜欢的东西,自是可以放手一搏,不管成与败,总比虚度日子要好。
    何况她相信他的弟弟必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第389章 婚后二三事
    新婚后三日。
    春闱正式开始。
    还是前年高中秋闱的那一批人。
    云葭亲自送李长遗去贡院,去的路上,看着外面的那些学子,她还颇有些恍惚,这条路,加上这一次,她一共来过三趟了,过往时候皆是送他来赴考,万万没想到今次竟是来送他监考的。
    其实云葭心中还是挺为他遗憾的。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恐怕今次这一群学子里也肯定有他一个。
    以他的学识和心性,必定能高中。
    “不要为我遗憾。”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云葭回头就能看见他俊美面上温柔的神情,他始终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有清朗的笑意。
    “我并不感到遗憾。”
    他此生所求不过是想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如今他既然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又何必可惜这些事情呢?
    他与李崇说过。
    有得有失,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那无论他失去再多也无妨。
    倘若她不在了。
    那他即便拥有整个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何况如今能看着这些学子科考,参与进其中,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呢?
    李长遗想得很开。
    他也的确不觉得遗憾。
    马车已经停于贡院门前了,李长遗握着她的手,低头于她手背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轻声与她说道:“回去吧,我等监考完就回来。”
    想到一别得有十几日不能看见了,他倒又变得委屈起来了。
    仗着这会两边车帘都已经落下了。
    他又缠着云葭轻声说道:“姐姐再亲我一口。”
    云葭原本还有些伤感,一听这话,脸霎时又是一红,她瞪着他,轻声提醒:“贡院门口。”
    李长遗才不管,嘴里委屈说道:“又没人看见。”
    两人原本就没有多少距离,身子贴着身子,胳膊贴着胳膊,这会李长遗见云葭面露犹豫,更是胆大地直接伸手把云葭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脸对着脸跟云葭说道:“姐姐都不会想我吗?”
    “我现在还没分开就已经想姐姐了。”
    他边说边又对着云葭露出那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云葭最怕他这样。
    她实在没想到当初那个少言寡语的害羞少年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几天夜里,他也没少拿这事来闹她,尤其是昨夜,眼睛红红的说这次一走就要十几天见不到了,埋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劲说舍不得。
    新婚才不久,云葭自是也是不舍的。
    见他这般自是他说什么都同意了,却没想到这厮如今是越发混账了。
    想到昨儿夜里他的那些行为,云葭至今只是回想都觉得脸热心躁,他从前读书认真也就算了,怎么连这样的事都爱钻研,偏还喜欢拉着她一道钻研。
    美名其曰是多尝试,让她舒服。
    虽然云葭是觉得不错,但……她还是有些经不住。
    外面叶七华等人并未催促,但云葭一听外头那些越来越多的学子声音,皆在议论今次监考的大人会是谁,再一看面前委屈巴巴的少年……
    知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个家伙肯定得一直缠着她,等别人过来喊他。
    她可不想让旁人瞧见这些事。
    手扶着额头。
    云葭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意,凑过去,在他嘴角飞速烙下一吻。
    她想着反正李长遗没说,她怎么亲都是亲。
    可李长遗惯是狡诈,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样错过?不等云葭抽身回去,他就已经双手撑着她的腰,轻轻一带,就在云葭不自觉放大的瞳孔下吻住了她的红唇,半咬半啄地加深了这个吻。
    “李长遗……”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云葭的唇齿之间传出来。
    李长遗一听她喊全名就知道她这会肯定是羞恼万分,他佯装没听到,先亲了个够本。
    一回生,两回熟。
    何况他们已经亲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李长遗如今的技术不知道要比从前磕磕巴巴时不时还会碰个牙齿的时候好多少,此刻抱着云葭亲了一会又是一会。
    而云葭也从最开始的挣扎、羞恼,不自觉变得沉浸进去。
    直到车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是殿下来了吗?微臣是礼部的陈近远。”
    云葭霎时回神。
    她原本已经瘫软在李长遗的怀中,此刻却立刻睁大眼睛,不敢出声,却连忙伸手推了李长遗一把。
    李长遗眼里有些不高兴,显然是在责怪陈近远过来打扰。
    但也知晓他是职责所在,便松手放开了云葭。
    他一面替云葭整理着衣裳,一面拿帕子替他擦拭红唇,嘴里则轻轻嗯了一声:“请陈大人稍候。”
    陈近远哪里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一听清河王竟然回应他了,立刻高兴地在外应了一声。
    云葭还在瞪李长遗。
    显然是在用眼神责怪他言而无信,说了亲一会,他都不知道亲了有多久了。
    也亏得无人瞧见。
    要不然她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姐姐,我错了。”李长遗知道是真的把她惹恼了,连忙抱着云葭小声讨扰。
    云葭懒得理他,压着声音说他:“还不下去?”
    “那姐姐还生我的气吗?”李长遗依旧抱着云葭,非要让她消气才肯走。
    云葭原本就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他太黏人、太放肆,有心想冷他一会,可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她若说还生气,他就得一直坐立不安了。
    实在拿他没办法。
    却又不想这么轻松放过他。
    云葭最后没忍住,伸手掐他的脸:“李长遗,你真是烦死了。”
    也是无奈又拿他没办法。
    说完又收回手跟李长遗说:“不生气了,快跟陈大人进去。”
    人还在外等着呢。
    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了。
    李长遗知道见好就收,刚才怎么说都不听,这会倒是乖得不行,云葭说完之后,他就连忙应了一声:“那姐姐回去好好歇息。”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回家住吧。”
    是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虽说也就这么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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