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琪琪纳闷地看了陆默一眼,两人都懵了。
    “就是,我把她给打了,对,我把她给打了!”
    陆双再三肯定,十万火急道:“小嫂子,我最亲爱的嫂子!你帮我联系联系柳楠吧!”
    瞧陆双慌慌张张的德性,封琪琪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
    陆双居然把柳楠给打了?还说的极其形象。
    当封琪琪细问的时候,陆双就说:“一巴掌打过去,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封琪琪就更感到惊奇了!按理说柳楠应该以暴制暴把打女人的陆双给搞成残废啊。
    怎么还可能被打了之后一声不吭的连人都给拉黑呢?她不报仇么?
    她再没心思跟陆默聊星星月亮享受花前月下,当时操起电话就给柳楠拨了过去。
    见了面,那边柳楠冷笑呵呵阴阳怪气的,一股脑全给封琪琪说了下去。
    这哪里是陆双把柳楠给打了,分明是陆双做错事,柳楠给了陆双一巴掌。然后陆双死活联系不上柳楠,没办法才给她打来了电话把事情说严重。
    也是,如果单纯只是柳楠跟陆双闹矛盾,封琪琪可能不会太重视,只会觉得她们俩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就连陆默也跟她说,只要不是求救到你这里,根本不用管。
    想想也就是那么个理。
    这厢柳楠说:“我男人缘好,活泼又开朗,但是开朗又不是开放!你知道陆双那张臭男人的嘴脸吗?
    他居然诧异的跟我说那话,我问他是不是在他眼里我就是那种女人,这个傻逼居然支支吾吾的跟我说是!
    是他麻痹是,这个傻逼你再跟我提起来,提一次我打他一次!”
    识时务者为俊杰,封琪琪抿了抿唇,缩了缩脑袋,闭口不谈。
    上次柳楠在家养伤跟陆双闹别扭那属于小打小闹,即使上火也是一杯茶消下去了,隔几天又嬉皮笑脸结伴闯江湖。
    可是现在问题好像有点大。
    柳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封琪琪还是分得出来的,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跑去盘问陆双。
    “说吧,你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们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听片面之词的。为了公平公正,你也还原一下当时现场那情况。
    还有,你支支吾吾的答复个‘是’,你当时那到底是什么想法?”
    一派严谨而体贴的问话,陆双嗫嚅着开口说:“她都跟你说了?”
    “说了!”
    封琪琪斩钉截铁,一副全都知道的模样。
    其实她心里也是虚的,不过唯一真实的是柳楠说的话,她完全相信。所以她这个坑陆双就是想绕过也得跳进去。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情。
    也不知是谁头脑一热,然后俩人都干柴烈火抱一块,从沙发上到床上大战无数回合,连太阳都害羞地躲进阴云里不敢睁开眼睛一瞧。
    陆双发现落红,诧异道‘你是第一次啊’
    确实有些疲惫的柳楠却听得一个激灵,逼问道‘你这么惊讶干嘛’
    ‘我以为你不是’
    柳楠心里也是一愣,不敢相信又问出声‘你不是以为我是那种性,挺开放的人吧?’
    陆双脑子里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婚前性行为这种事情很正常,咱都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不会那么计较。
    于是他支吾着就回答了一声‘是’
    这一声不要紧呀。
    不要紧呀不要紧!柳楠竟直接满血复活,挥手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陆双直接就被打懵了。
    门哐当一声甩响他才知道,这世界天崩地裂怕是不妙!
    随后,就是联系不到人。
    电话拉黑,各种方式拉黑,往家门口堵了,人不在家,找两次封琪琪也没找见人,最后无可奈何就只能给封琪琪打电话求助了。
    听完后,封琪琪点头应了两声,算是了解了事情经过。
    但是陆双却小心翼翼瞅着他小嫂子的脸色,从惊讶到生气到失笑到平复……陆双没看太懂。
    不过归根究底的原因,就是他那几句话的事儿。
    封琪琪问他,“那你当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能什么意思?就是心里有啥说啥呗,一点都不敢骗她,所以就直接说了。是觉得她可能也是挺开放的。”说到后面,陆双声音逐渐变小。
    封琪琪也没那心思跟人开玩笑,只严谨认真地分析着事情。
    “其实楠楠还是挺传统的。虽然跟男孩子勾肩搭背很能玩到一起,但是你应该知道她的成长环境。
    她爷爷奶奶是军人出身,是很宠溺她,但是也有底线也会有些观念,楠楠的生活作风不会乱的。
    所以你说那话,她生气很正常。”
    陆双接过话说:“其实这一点我也知道,不过我真的没把这个事情看做有什么问题。
    只要她跟我以后好好的,以前的既往不咎,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谁知道直接踩了地雷,炸了个天翻地覆。”
    封琪琪的内心此时也是风起云涌了。
    她明白陆双的意思了,只觉得陆双这有点‘逼娼为良’的意思啊。
    但楠楠始终是那个‘良’,到底是个女孩子,脸皮说厚,可还是薄,被扣了个屎盆子,心里能高兴才怪。
    哪怕那是事实,陆双是不在意的。
    但是陆双那个想法就让柳楠暴躁了。她一躁动,陆双哪里能安抚的下,就跟陆双暴躁起来他妈也管不住一样,真是一物降一物。
    “小嫂子,你倒是说话啊,小嫂子,我是找人找对了吧?事关我的终生幸福,你可得好好帮帮我?”
    封琪琪轻轻一笑,这事还真不好说。
    不过她说会帮他约柳楠出来见一面,有啥话当面说清楚可能会好些。
    要说问题的根本,说是柳楠敏感了一点,却是俩人思想有点不一样,一个传统,一个开放。
    但是人家陆双说了,以后他会跟柳楠一样传统,大概这么个意思,封琪琪听明白了。
    可心里那个坎,还是得柳楠自己想明白。
    不过封琪琪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是吧,你心里有小窃喜是吧。”
    因为真心喜欢的人把第一次给了他。当然封琪琪也没把话说明,见陆双有点疑惑,封琪琪走人了。
    不打算再八卦下去。
    一直在旁边等她的陆默早就一脸不耐烦,因为他觉得陆双这小子太不懂事了!
    自己媳妇搞不定,把他媳妇忙的团团转,连饭还吃不上,真是让人火大的。
    “说完了?该吃饭了吧?”语气稍微有那么点不爽。
    封琪琪笑着抱了陆默一下,难为他一直跟在她身边等着她了,眨眼一看,天上星星月亮都聚齐全了。
    被她这扑上前一抱,陆默满心的不满也都化作了宠溺,回去的路上陆默说:“你跟柳楠关系还挺好。”
    “所以啊,当初你世界欺负我,人家柳楠二话不说回游帮我了。”
    “媳妇,咱们那是误会。好了好了,不说了,说说她们俩吧,到底怎么回事?两个人跟你说话还非得都避开我?”陆默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对此是有点不爽的。
    封琪琪抿唇一笑,“可能俩都觉得不好意思呗,所以跟我讲讲也就算了。”
    “让他俩吵吵架,我觉得能吵好。”陆默这么以为。
    “我感觉也是,既然楠楠肯跟我说,说明还有回旋的转机。再说了,陆双最擅长什么?不就是磨人么?
    长征已经胜利了,现在也就是剩下零碎的事。照她们俩的能力,就算再来一次长征,那也是乐在其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吧?”
    封琪琪想着,问一声陆默,想要得到一致性意见。
    陆默思索道:“还别说,媳妇说的真对。”
    “是吧,那我把她们俩的话互相那么一递,各自都该知道怎么办了。”
    “聪明!”陆默笑嘻嘻地凑着封琪琪的脸就亲了一口,沾了不少口水,封琪琪翻白眼地擦了擦。
    一番折腾回到家睡觉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蹑手蹑脚的两人摸到了床上,封琪琪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默守着他媳妇,看着那安详平静的面容,陆默唇角噙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看着陆双跟柳楠,他忍不住想起之前跟封琪琪网恋的时候,现在的媳妇好像还和那时候的媳妇一样。她的容颜永远如山般葱茏,水般澄澈。性情总也温婉娴静,善解人意。
    他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封琪琪的额头,睡梦中的人在做着一个美梦,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又沉沉睡过去。
    就在此时,枕头下的手机传来一丝震动,陆默目光微眯,原本还温柔的面孔瞬间变得冰冷。
    他接听了电话,悄悄地出了房门,避开了封琪琪。
    天边的夜幕悄悄划走,然天还未大亮。
    封琪琪迷瞪瞪地睁着眼睛,看着陆默起身离开。
    她总觉得有什么要跟陆默说?是什么呢?等她一个小时后闹铃吵醒才知道。
    今天预约了号产检。
    封琪琪挠挠头,这件事情应该提前跟陆默说一声的,但是一看时间,陆默那么早就去忙了,她想想还是只发了条信息,就给柳楠打了个电话。
    封琪琪信息里说:今天我叫柳楠陪我去产检。
    陆默秒回说:媳妇,我今天可能去不了医院了,你注意安全,想吃什么吃什么,检查好了告诉我结果。
    封琪琪说:好。
    陆默没有再回复。
    但是封琪琪心里却是满怀欣喜的,就连柳楠在她身边也是各种说话,反正今天没事做,要不要一会去准备些小孩子的衣服,包的被子啊什么的。
    还有陶桦家的那个小悠悠是真的可爱,她以前没发觉孩子那么好看,但是现在想想还不错。
    还有,名字怎么取,有没有在想,柳楠倒是比封琪琪还激动,考虑的还要多。
    只是,封琪琪以为她会沉浸在拥有自己的孩子的喜悦中一直到孩子出生,孩子成长,然而,世事总是难料。
    她拿着一份份检查报告愣愣地坐在过道的座椅上。
    冰冷的座椅,在这炎热的夏天里,竟然让人有种如坠冷窖的感觉,冰天雪地,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医生说:“孩子心脏的跳动声几乎没有,就算出生,也是早夭的结果,可能是几周的时间,也许几天,或者几个小时。”
    医生说:“我不会建议你怎么样,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而实际问题要从实际情况出发。”
    封琪琪沉溺在医生那犹如魔咒的话语当中,久久不能回神。
    就连柳楠也被震惊地吓了一跳。
    按理说她和陆默的身体状况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孩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但是,生物这种搞不好基因突变还真的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尽管早夭的孩子几率很小,但总有那个几率存在,总要有人占了那个几率。
    突然的,柳楠觉得封琪琪太不幸了。
    不止一个医院,反复检查都是这样的结果,封琪琪又能哀叹什么?除了自认倒霉和这个孩子无缘还能有什么办法?
    柳楠一开始不说什么,但等到夜幕至,她看着封琪琪心疼。
    “那你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柳楠还是那句话,但那时她是无心一句。此时倒是想劝封琪琪一句,既然明知道不是健康的,留下也是害人害己。
    封琪琪也还是一愣,张了张口,眼神忽明忽暗,她也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不留下。
    之前身体很是不舒服,觉得可能会耽误演唱会,她便开着玩笑跟陆默说不如不要孩子了吧。
    陆默知道她是开玩笑,但也由着她开玩笑。只是对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更加重视,接连跑来家里,这是以往没有过的事情。
    然而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空欢喜一场吗?她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陆默说出实情。
    或许,陆默会伤心吧。
    对于这个消息,封琪琪是恐慌的。而细细想来,更加恐慌,折磨的她毫无胃口,一天也吃不下一口饭。
    柳楠瞅着她那个模样,推了推她说:“医生都下班换一轮了,咱别在这儿坐着了行吗?”
    封琪琪使劲捏着手里的检查结果,通通塞进了包里,那不止一份且都相似的答案,让她精神有些涣散。
    但医生说的对,要从实际考虑出发,她可以悲伤,可是柳楠却在这里陪她这么久,是人都扛不住这样的奔波。
    封琪琪终于是吐出了得知结果以外的另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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