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心道怎么又是这个熊孩子?
    她和他是有仇吗?
    好像还真的有仇。
    “你有完没完?书没抄够是吧?”
    钟虔凶神恶煞盯着她看,“我抄书关你屁事!还不都是你害得。”
    “你滚开,好狗还不挡道呢。”
    钟虔侧身让开了路,跟着她往外走,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你去东宫干什么?你也有胆子去啊?”
    “我娘跟我说过的,你对太子有非分之想,从嫁进我们起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是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继续勾/引太子,我告诉你,太子不喜欢你这样的,他喜欢太子妃那样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顾盼不理他。
    钟砚依然说的兴致勃勃,活像个自娱自乐的傻子,“你太妖艳,男人都不喜欢你这种,死心吧。”
    “还有,我听人说你前些天去满春楼嫖,被我大哥抓了个正着!啧,顾六小姐真是厉害,不愧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
    嫖?
    听听,虎狼之词粗鄙之语!
    顾盼停下来,斜眼蔑视他,“我没有嫖。”
    钟虔捧腹大笑,“别装了,谁不知道满春楼是个什么地方,妓/院明白吗?那就是嫖妓找乐子的地方,你当我没去过?”
    “你不是嫖是什么?!”
    顾盼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和钟虔完全没法交流下去,这个死孩子活脱脱是她的黑粉。
    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有阴谋的。
    顾盼被他吵的耳朵疼,“好好好!你就当我去嫖了行了吧。”
    “满春楼里的小倌都比你有本事,话也没有你多,你赶紧把嘴给我闭上。”
    钟虔亲口听见她承认下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也就没继续纠缠着她不放,笑眯眯滚回了自己的马车。
    钟砚坐在马车里,隔得很远,就见他们二人面色不虞一块走来,一路都在说着小话。
    他眯了眯眼,温声问道:“钟虔又说了什么?”
    现成打小报告的话不用白不用。
    她说:“还能是什么,都是些挤兑的话,不好听就是了。”
    钟砚垂眼,“不要理他。”
    这弟弟要收拾。
    顾盼也没真的生钟虔的气,跟个傻逼有什么好生气的!!!
    马车宽敞,中间摆着张矮桌。
    上面布了两三道糕点,还有一壶热茶。
    顾盼不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也没有胃口。
    她今日心情不佳,情绪低迷,也都懒得花心思去管钟砚高不高兴,闭着眼靠在自己这边眯了会儿。
    她刚睁眼,就到了东宫。
    钟砚先下马车,除了在床上,钟砚素来不喜欢和她有过多的触碰,在顾盼正打算自己跳下去时。
    意料之外的,钟砚朝她伸出了手,“下来。”
    顾盼看了看他,将手轻轻搭上去,忽然被他抱着腰揽下马车,双脚平安落地之后,钟砚的手也还搭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
    男人眼底余光瞥见她腰间从未出现过的香囊,多问一句,“这里面装了什么?”
    “玉兰花粉啊。”顾盼知道他喜欢玉兰花,明知故问:“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那明天我换成别的?”
    钟砚浅笑,“不喜欢。”
    顾盼愣住了。
    钟砚低声浅道:“你换个吧。”
    操,这够男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他的心思比海还深啊。
    顾盼口吻装的很随意,“可是我喜欢,我又不想换了。”
    钟砚松开她的腰,改为去牵她的手,淡淡道:“那就不换吧。”
    钟砚是不会将自己的喜好让别人知道的。
    他不喜欢让旁人掌控自己,一分一毫都不行。
    不过顾盼如果非要用他喜欢的玉兰花,钟砚也不会阻拦。
    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庆贺了太子妃的生辰,门庭若市,门外马车排成长街。
    不仅许多未出嫁的小姑娘来了,名门贵女也到场不少,其中有和顾盼交好的,也有和顾盼结过仇生个嫌隙的女子。
    顾盼暗下决心今日寸步不离的跟着钟砚,她怕在别人家的地盘惹了事不好收场,跟着钟砚是最稳妥的法子。
    东宫后院里,姑娘家凑在一起说小话。
    方才有人叫顾盼也过去凑凑热闹,被她推了,那人看了眼她身边的钟砚,顿时了然。
    钟砚无奈看向死死挽着他胳膊的女人,问:“真的要一直跟着我?”
    顾盼头如捣蒜,十分坚定的说:“嗯嗯嗯!我害怕人多的地方。”
    钟砚轻嗤,“满春楼人也多,怎没见你怕过。”
    顾盼:“.......”
    她千不该万不该,跟着杀千刀的小舅舅去满春楼瞎胡闹。
    顾盼讪讪一笑,装傻充愣把他这句话蒙混过去。
    “你来过东宫的吧?”她垂丧着小脸,“随便转转就好。”
    灵机一动,她又说:“我听说太子妃喜欢养花,她这后花园里肯定养了不少名贵的花种,现在又是花季,要不然你就带我去看看花儿?这样你也不会太无聊。”
    钟砚没什么异议,只是被她紧揪着手臂,觉着太过腻歪,叹了叹气,“你稍微松开些,这是东宫,让人看见有损你的名声。”
    顾盼点头,“好的吧。”
    她悄咪咪松开了一根手指头,剩余手指抓着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钟砚扬了扬眉,来之前也没想到顾盼会是这种表现,如此的粘人。
    但,这种粘人钟砚也不反感。
    穿过一条小路,又穿过假山,钟砚便领着顾盼到了太子府的后院,满院子地上铺满了花种,有些花已经开了,还有些没有到时节。
    顾盼俗人一个,赏不来花,她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不远处的亭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阿萝,好久没见过你出来了,上回我还是在侯府才见你一次,你比之前又漂亮了好多啊。”
    顾萝这次捡了个便宜,发挥死皮赖脸的本性跟着嫡姐顾舒怀一块来了东宫。
    几个月过去,她的脸张开了些,五官看上去更为精致,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了。
    她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羞涩道:“陈姐姐,阿萝也没有很漂亮。”
    对方捂嘴笑了笑,“你害什么臊,虽然你没你两个姐姐好看,但模样也不差,你的六姐姐嫁的又是侯府,同为庶女,想必你的婚事也不会差。”
    同为庶女四个字差点扎穿了顾萝的心。
    她为了一门好亲事操碎了心,百般算计,到现在还没个着落,顾萝现在觉得顾盼嫁给侯府竟然也还不错了。
    毕竟钟砚没死不说,好像还越来越厉害。
    她绷着笑,“陈姐姐,阿萝不求有多好的婚事,只求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若是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多幸福。”
    她说的这话,不免会让人联想到她的姐姐顾盼。
    谁不知道,顾盼和钟砚是你不情我不愿的怨偶啊!
    “此话有理,嫁人还是得嫁个知心人才好,你瞧瞧顾盼当初闹死闹活要嫁到侯府去,是为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图钟砚早死。”这位陈姑娘昔年和顾盼结过梁子,逮着机会便使劲抹黑她,“她着大半年做的糊涂事我们都有目共睹,如今钟砚身体好了,她也没什么损失,按理说就该安分守己,谁知道她还是那么的不知廉耻。”
    顾萝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妹妹,问:“姐姐怎么了?”
    陈姑娘:“呵。”
    这个呵字就用的很灵性了,不屑中带着落井下石的含义。
    相当的轻蔑。
    “顾萝你整日在家,难怪不知道,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人告诉你。”陈姑娘拖长了嗓音,慢悠悠开口说:“你姐姐去满春楼嫖了小倌。”
    躲在她们背后听完全程的顾盼:“......”
    这位陈姑娘和钟虔是亲生的兄妹吗?怎么用的字眼都这般有灵性!
    顾盼有点生气。
    你妈的。
    她没有嫖!
    没有!
    没!
    身侧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小,还是被顾盼捕捉到了。
    顾盼抬眸,望着男人眼尾挑起的轻微笑意,愣了愣,钟砚竟然笑了?
    男人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一抹浅笑从他唇边划过。
    顾盼不想坐以待毙,鬼知道她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脏水全都泼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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