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北殷苍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眼神似箭,看向南宫飞白。
    “您昨晚在r国,和皇甫家大小姐发生了什么呀?”南宫飞白眼里满是八卦。
    北殷苍这时候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午餐时间,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去吃午餐了,而身边的祁苏不见踪影。
    他隐约记得,他睡前是和祁苏说过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叫他。
    北殷苍拿出手机,滑开屏幕打开和祁苏的聊天界面,看到最新一条消息是昨晚祁苏给他发的,而他一直没回复。
    “哈喽?兄弟?”被晾着的南宫飞白一点不生气,反而十分热情体贴,“来,我给您分享一点小八卦。”
    南宫飞白把八卦新闻发给了北殷苍。
    “北殷皇甫家族继承人r国宴会上相谈甚欢,疑似两家有意结秦晋之好”
    北殷苍看到标题就知道大事不好,他点开新闻,也觉察到配图里的自己眼神柔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他对皇甫樱含情脉脉。
    天知道,他那时候是刚挂了和祁苏的视频电话,表情还没收回来,就碰上了皇甫樱,友情的碰了一杯酒而已。
    北殷苍当机立断起身,丢下一句话:“你男朋友才跑了。”
    南宫飞白闻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可思议北殷苍竟然还会放这种狠话,接着后知后觉跳脚:“呸呸呸!我和我男朋友好着呢!”
    “飞白,我们还不去吃饭吗?我都饿了。”谢园很适时的过来拽着南宫飞白往小桃园走。
    北殷苍往艺术楼的琴房去。
    祁苏果然在这,北殷苍知道,祁苏要是不开心了,一定会去琴房。
    “苏苏。”
    “北哥。”祁苏坐在钢琴前,也没弹奏,就是盯着眼前的黑白琴键,听到北殷苍熟悉的声音,后知后觉有些欣喜的回头。
    不对不对,这时候不该笑的。祁苏硬生生地将上扬到一半的嘴角压下来。
    “对不起。”北殷苍和他坐到一张琴凳上,挨得很近。
    祁苏觉得有些压迫的往后退了退,然而琴凳就这么大,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只好勉强扯出个礼貌性微笑看着北殷苍。
    祁苏其实还是挺生气的,他很想冷着脸不搭理北哥,但是他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于是,最后只能怂怂软软地说:“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那个八卦新闻完全是瞎编,那时候是刚挂和你的视频电话所以笑还没收回,就碰上了皇甫樱,我们只是友情的碰了一杯酒而已。”
    “消息也不是故意不回的,挂了和你的视频电话后我的手机就交给助理保管了,宴会结束后公司突然有急事,我一直处理到今早,然后就赶来学校了,一直没看手机。”
    北殷苍一大通解释砸下来,把祁苏砸得有些懵,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没关系,这也不怪你。”
    “不,都怪我,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北殷苍眼神直视祁苏,眼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祁苏突然释怀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北殷苍,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抱得紧紧的,有些闷的声音从北殷苍怀中传出来:“北哥,我喜欢你。”
    他不要吵架,也不要冷战。北哥什么人他不是最清楚了吗?一张照片而已,之前胡思乱想的自己才是有毛病。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北殷苍懵了一下,接着嘴角上扬,回抱祁苏:“苏苏,我也喜欢你。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祁苏突然觉得自己不去吃饭跑来琴房生闷气的举动有点幼稚,重点是这么幼稚的举动还一举被揭穿,这会儿竟然有些羞涩。
    “走了走了,我饿了。”祁苏不好意思去看北殷苍的眼睛,拉着北殷苍从琴凳上起来就往小桃园走。
    祁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北殷苍还是感觉得到,祁苏有时候对他没有安全感。这让北殷苍感到很疑惑,他不明白祁苏为什么会缺乏安全感。
    他反思自己,是自己哪里让祁苏没有安全感了吗?
    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不接近其他女生或男生,对别人几乎是冷若冰霜,在学校的时间几乎都和祁苏在一起,不在学校的时候自己的行踪也会主动和他报备。
    难道是他太帅了太有钱了?虽然这么说很自恋,但这确实是事实。
    北殷苍实在想不明白,但他还是默默的更加关注祁苏的心情。他虽然依旧很忙,在学校外的行踪都及时和祁苏报备,消息设了特殊关注秒回,手机不在身边时也会提前和祁苏说明。
    北殷苍虽然不说,但祁苏是感觉得到的。
    北殷苍的行为,无疑是让祁苏更加安心。同时他也感到愧疚,北哥都这么忙了,还要照顾他的心情,他为什么不能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时间就这么持续到了四月中,卡特国际钢琴大赛总决赛即将开始,同时,也是圣奥里斯一年一度的游学。
    “卡特”的国内总决赛祁苏拿了全国一等奖,出乎他的意料,却在别人的意料之中。祁苏觉得自己弹得很糟糕,现场观众许多人却真诚落泪,甚至对着祁苏作曲的《初恋》这个名字脑补了一出虐恋情深大戏。
    奖杯领回来就放在他和北殷苍的宿舍客厅里,一进门就能看得到。这是祁苏给自己吃的定心丸,无论是对钢琴还是和北哥的感情。
    圣奥里斯一年一度的游学在每年四月中,为期一个星期。说是游学,通俗点说就是春游,去玩的。
    学校每年都会安排三个国家供同学们选择,今年安排的是热带海岛x国,温带岛国d国,温带大陆e国。
    四月中正是d国樱花盛开的季节,选择去d国的人数占了相当一部分大。
    “卡特”今年总决赛地点就在d国,时间和圣奥里斯游学重合,祁苏都不用纠结,直接选择了去d国,北殷苍自然是随祁苏。
    祁苏还有些疑惑,北殷苍这么忙,真的能去玩吗?
    对此北殷苍是这样解释的:“之前拼命忙也有这个原因,我把游学的一个星期空出来了。”
    祁苏很欣喜,对下个星期的和北哥去旅游兼参赛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卡特”决赛地点在d国首都t城,比赛时间刚好就在七天游学的前两天,祁苏决定比完赛再去玩。
    圣奥里斯的游学本来就给同学们相当大的自由,基本除了要求乘同一架飞机住同一家酒店以外,其他都是自由行。
    四月十五日,圣奥里斯学校专机降落在d国首都机场。
    圣奥里斯财大气粗,酒店定在市中心,离祁苏比赛的国家大剧院不远,正好方便了祁苏,不用再另外订酒店,直接和同学们入住。
    虽然圣奥里斯财大气粗,但耐不住酒店就这么些房间,一人一间肯定不够,于是最终学校给同学们订的是双人标准房,同学们可以自选一起住的室友。
    祁苏和北殷苍自然是住一间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住一间房,之前虽然说是同住一间宿舍,但到底还是隔了一堵墙的。
    现在一睁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那个人,莫名的情愫在房间里蔓延。
    但明天就要比赛了,想做什么都不是现在,两人都安分得很。
    别的同学到酒店放好行李后就结伴出去逛街了,北殷苍则陪着祁苏在附近租了一间琴房,准备一下明天的比赛。
    四月十六日,第六十七届卡特国际钢琴大赛总决赛在d国国家大剧院拉开帷幕。
    北殷苍是和祁苏一起去比赛现场的。主办方相当体贴,允许参赛选手携带一位家属坐在选手等候席。
    于是之前一直是孤单一人比赛的祁苏第一次有人等候在场下。
    祁苏头抵在北殷苍的肩头,闭着眼睛,专心倾听台上参赛选手的弹奏,两人的手悄悄的交握在一起,收敛又肆无忌惮。
    “北哥,到我啦,等我回来。”
    “加油。”
    祁苏朝北殷苍露出招牌八颗牙齿笑容,像个小太阳,自信从容。
    带着招牌小太阳笑,上台,鞠躬,坐在钢琴前,指尖搭在黑白琴键上,音符从容不迫地从少年的指尖倾泻出来。
    祁苏弹奏的曲子是上世纪钢琴大师哈里森少年成名之作《日月》,曲子分为日与月两个篇章,是通过少年的眼睛去抒发对太阳与月亮的情感。
    少年抬头仰望太阳,阳光刺眼,但热烈的太阳让少年也迸发出如火的热情,这是独属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少年闭眼沐浴月光,月光清冷,月色下的世界充满神秘与浪漫,让少年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期待,并对将来美好的爱情满怀畅想。
    白衣少年,黑白琴键,相得益彰,琴声充满灵气,把在场所有人都带到了少年眼中日月星辰的世界,这是独属于祁苏的世界。
    祁苏鞠躬下台,脸上满是笑容,迫不及待地扑进北殷苍怀里,眼睛亮晶晶的。
    “perfect。”北殷苍眼中带着笑意,揉了揉祁苏的脑袋。
    比赛时间有两天,明天才出结果,两人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十分干脆利落地闪人。
    华灯初上,国家大剧院就在市中心,此时正是夜晚热闹的时候。
    祁苏刚比完赛,高强度练琴了两个月,这会儿心情像是大石头落地了一样,轻松自在,还有一种压力释放后的懒洋洋。
    d国早已通过同性婚姻法,街上牵着手的同性情侣也不少。反正这儿也没人认识他们,于是祁苏十分肆无忌惮的懒洋洋的靠在北殷苍身上。
    被挨着的北殷苍自然倍感欣喜。
    晚上,异国街头,吃完饭的俩人手牵手散步回酒店。
    “在这等我一下。”准备到酒店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北殷苍说要进去买个东西。
    祁苏不明所以的点头,等在便利店门口,无聊的查看自己账户上的星星。
    已经有4886颗了,老板过于给力,打工仔赚得满盆钵体。
    北殷苍很快就从便利店里出来,祁苏看他两手空空,便好奇:“北哥你买了什么?”
    北殷苍嘴角勾起,抓着祁苏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口袋里有东西,祁苏摸着感觉了一下,好像是一个方形小盒子,和一小瓶罐装的东西。
    祁苏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干脆直接拿出来看一眼,这一看脸色迅速爆红,然后动作飞快地塞回北殷苍口袋里。
    “北、北哥,你、你买这个干啥。”祁苏磕磕巴巴的。
    北殷苍轻笑,低下头在祁苏耳边吹气:“干你。”
    祁苏要疯了,北哥现在怎么这么会耍流氓!!
    祁苏又气又羞,干脆扔下北殷苍自己大步向前走了。
    身后传来北殷苍低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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