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有胆小的孩子连忙转过身大哭,就连那天嘲笑讥讽白裳初的婆子也吓得脸色惨白,她连忙跪倒在地,生怕这个死相惨烈的人化为厉鬼前来索命。
    村长花了大价钱才请村外的胆大的年轻人处理了白裳初的尸体,战战兢兢地过了几日,没有什么异样。原本大家以为事情都要过去了,直到几个月入秋后的一个夜晚。
    与白裳初家相邻的一户人家姓李,他们家的女主人李许氏早已怀胎,前些日子听闻村里出了这样的事连忙跑去娘家待了许久,看最近事情已平,这才返回西岭村。
    谁曾知,这刚回来就出事了。许氏竟早产了整整一个月,接生婆前前后后忙到后半夜才算将这个瘦弱小子迎来世间。众人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才算是放下心来,忙着去道贺。
    匆匆行走间,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竟看见白裳初与李家相隔之处,一袭红衣翩然而过,搓搓眼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房中的许氏极为爱怜地摸着自己拼了半条命才诞下的孩子,此时已是后半夜,前来道贺的大多都是他们平时较好的,如今也看时候不早,明天田中还有农活,便纷纷道别离去。
    丈夫去送客,屋中一时间竟只剩他们母子俩,不知何时,一阵阵阴冷的风吹入,刚生产完的许氏哪里承受地住秋风乍起的凉意,听到院外丈夫欢快的聊天声,许氏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来。
    见离自己不远的床头小窗半开半合,许氏勉强起身,伸手要去关上,指尖却碰到一丝冰凉,像是液体。
    “下雨了吗?”许氏疑惑道。
    她将手收回,在烛火下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手上的哪里是什么雨水啊,分明是血水!
    这诡异的事情,让许氏一下就想起了前段时间白裳初的事,她战战兢兢地爬到窗边,试图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待到探出头去,她看到了令她一生难以忘记的场景。
    一个穿着红衣的无头女子捧着自己的头颅一下一下地梳着头颅上的头发,更可怕的是,那头颅的嘴还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冲着许氏笑。
    许氏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一下子就大叫起来,这让在闲聊的丈夫立即赶了回来,却发现许氏已经接近疯癫的状态,直护着儿子不让任何人接近。
    她丈夫看到这幅场景,也吓得不轻,可毕竟是后半夜,再去叨扰人家也不好意思,万一只是做恶梦呢
    果不其然,许氏只闹腾了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小小孩童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事情。
    次日,李氏一家连夜搬走,只因他们在那扇小窗之下,发现了几行血字……
    “想活命,滚出西岭村。”
    此后,经常有村民发现自家所养的牲畜被身首异处,肚子里的肠子也被硬生生地拽出来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要出大事了。
    原本大家都还自欺欺人说是来了什么野兽罢了,可有一天,他们发现在祖祠门前,一个本村的流浪汉,也和当初的那些牲畜的死相如出一辙。
    村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也想学那李家夫妇连夜逃命。
    结果,第二天,人们在村口发现了村长的头悬挂在那颗柳树下,身子被摆成下拜的模样对着小河。
    而他的妻儿虽然没有被身首异处,可也一齐下拜于那条小河,重点是,这条小河,就是当初浅夏被沉的那条小河。
    顿时,西岭村人心惶惶,不少人都猜测是浅夏被沉塘的时候化为厉鬼来索命了。那白裳初的死也是因为浅夏心中愤恨。
    众人统一了意见,纷纷集资去请道士,当时的百姓哪有什么对正统道士的认知,遇见一个有点仙风道骨的人,就恨不得跪下来叫爹。
    这件怪事都被附近的人传得神乎奇神,江湖上的半吊子原本打算过来凑热闹却被这村子的故事吓跑了。直到那天有个过路的老道来西岭村讨口水喝。
    村民被最近的事折磨的不成样子,敷衍地给了他几碗水,老道却懂得感恩,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下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乃绝门风水,应在了村子里,便是村绝!”
    村民这才知道他是有些本领的,道长都这么说了,这让原本就愁的不成样子,听到这句话,更是哀叹连天。
    老道也是发愁,又掐指算了算,道:“倒不会全部绝户,还会有几家幸存。害,谁让你们将他人逼到这个份上呢?原本算是家事,一经你们的掺和成了惨事。”
    有几个村民听出了老道话中有话,连忙问道:“道长怕是算出了什么?”
    老道指向那条小河,语气不是很好地道:“那小河看着不深,其实深不见底,也是你们村子的命脉所在,据我所知,你们前些日子将一位女子投入河里了。血腥之气破了命脉啊!”
    “造孽啊!”一时间,各人都在哭诉因果循环。
    不久……白母自缢于家中。
    从那个时候起,村中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她怨气太重,杀性太盛,每晚都会有一两个人死在家里。
    死的人越来越多,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没人知道,说不定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于是家家户户都开始给自己打造棺材。
    他们不想逃吗?他们不敢逃啊,村长一家的例子就是在告诉人们,你要是逃,死得就越快。
    还记得那个婆子吗,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肉正在被几只狗蚕食着,血肉模糊。
    村子里的人渐渐少了,多了血腥和尸体,这是那位红衣女鬼白裳初开始血洗村子了。
    她慢慢地看着所有的村民从痛哭流涕,垂死挣扎到活活疼死,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皮抽筋,看着这个女人,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手上的头颅。
    ……
    五年,整整五年,白裳初折磨了他们五年,直到陆息回带着那张九方锁鬼符回来了。
    终究是,异常顺利的就将白裳初锁在了这个名为西岭村,实则可算荒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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