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之到底有何关系?
    怪老头闻言,“腾”地蹦到她面前,惊得她本能往后一让,只见他咧唇嬉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你不回宫啊?不回宫好,不回宫好。”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怪老头献宝似的说道:“你既不回宫,老头我便教你如何挽回那个小郎君,如何?”
    寻梦眸光一亮,瞬间又换上一脸戒备。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何来历,言语间又透着善意,难道是江玄之的旧识?想来是了,否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必管这档子闲事?当真是吃饱了撑的?再说了,他那干瘦的身板,哪里像是能够吃撑之人?
    思及此,她蹙眉问道:“你为何知晓我们的事?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怪老头见她神情几度变化,便知她心思飞转,略过前头那一问,模棱两可地回道:“我是我,他是他,我们没什么关系。但你愣要说有关系,确实也有那么点关系。”
    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寻梦的眉皱得更深了。
    怪老头叹了口气,自述身世:“老头我本是北海郡人,因与儿媳不合,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本想揣着钱财四处游历,没想到遇上一群黑心肝的盗贼,所幸小郎君出手搭救,这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寥寥数语将他与江玄之的关系道了个清楚明白,寻梦将信将疑地打量他,这老头xing子活脱,疯疯癫癫,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还真让人辨不清。她也懒得费心去琢磨,只怀疑道:“你当真能助我?”
    怪老头高深莫测地绕了起来:“不是老头我助你,而是你助他。”
    寻梦眼眸一转,狐疑道:“此话何意?”
    “老头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旁的不说,瞧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怪老头微微躬着身子在她面前踱步,寻梦暗忖:走南闯北?莫不是走南闯北行乞?
    怪老头没注意到她的哂色,自顾自道:“小郎君并没有真正放下仇怨。”
    寻梦大惊:“怎么会?他明明放过了父皇……”
    “放过仇人就表示放下过往了?”怪老头站定脚,斜眼瞄她,“他可曾跟你提过幼年之事?”
    幼年之事?哪一桩事?寻梦眼珠一转,继而茫然摇头。
    怪老头翘着嘴摸了摸胡须:“当年他们被困火海,他母亲身怀有孕,为了救他以身相护,最终丧生火海。他虽然幸存于世,却在火海中留下yin影,很长一段时间惧怕火光,连夜晚的油灯都让他恐惧。”
    寻梦一震,难怪崔妙晗曾在她面前说漏嘴,说他师兄惧火,原来竟是这样的缘故。
    怪老头的神情变得格外沉凝:“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痛下决心克服惧火的障碍,从此孜孜不倦,勤勉于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你可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寻梦吞了吞唾:“因为……他母亲?”
    “哎,到底是凡人,那样活下来的人,岂会毫无心结?他背负他母亲的xing命,他母亲的期望,他母亲描绘的盛景,一步步向目标前行,成为颍川第一才子,成为御史大夫……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有些东西他握不住了。”
    怪老头又是一叹,“女娃娃,你也别怪他对你狠心。在为人处世方面,他一向有自己的标准,所有的道德准则让他做出了最理智的抉择,却未必是最好的抉择。”
    早就发现江玄之这人心思重,竟是背负太多了吗?寻梦喃喃问道:“如何算是最好的抉择?”
    怪老头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点口干舌燥,仰头饮了一口酒,才道:“真正放下仇怨。”
    寻梦对上他的眼,仿佛有脉脉水流顺着那双眼淌进心间,又听他道:“你与他的相遇看似离奇,焉知不是天意冥冥?也许唯有你可以助他,真正地放下仇怨。”
    江玄之会因她而放下仇怨?寻梦不敢抱有这种幻想,但他的话倒是为她添了几分勇气,总还没走到绝望的境地。她收起诸多心思,恭声问道:“长者如何称呼?”
    怪老头捋了捋胡须,含笑冲她颔首,仰头饮酒离去,恣意的笑声从空中传来:“渺渺兮如天地蜉蝣,浩浩兮与万物同生。”
    蜉蝣?万物?极小又极大,似乎蕴含某种禅意,寻梦听得似懂非懂,也没深入去想。不过,他自述的身世肯定是胡诌的,他对江玄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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