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深,一定与他颇有渊源。
    等等,不是说要教她追回江玄之吗?怎么就这样潇洒地走了?寻梦心中不无惋惜,不过想到老头那些话,仿佛心口灌入了一股力量,让那堵信念之墙不再摇晃。
    探知萧家父子会在安置所待上几日,寻梦厚颜无耻地住到了他们隔壁,反正留下的医正也没几个了,休憩所四五间屋子空了出来。
    她极有分寸地在江玄之眼前晃悠。他练剑,她在旁边溜达,一双眼时不时瞄向他;他熬yào,她趁他不在,帮他添炭扇火;他出门,她尾随在身后,被他撞破了就假装偶遇。
    然而,江玄之只有一招——视而不见,冷漠以待。寻梦最受不了旁人这样,哪怕是骂她也好,赶她走也好,他好歹搭理搭理她,这样视若无睹,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样,简直戳得她心肝疼。
    白天她笑盈盈地追着江玄之跑,夜里却安分地待在屋里,有时挫败地瘫在床榻上唉声叹气,有时烦闷地抱着被褥一通翻滚,有时却沉下心雕琢一块玉佩,欠了数月的生辰礼物,她还是打算还上,虽然他现在也许不想要。
    有了上次的经验,寻梦这次特意请雕刻师傅替她把关,经他指点打磨,雕刻出来的兔子果然比上次更精致细腻,栩栩如生。穿好挂绳,她揣着玉佩,喜滋滋地回了安置所。
    日头挂在西天,红彤彤的日光将人影拉得老长,寻梦一脚深一脚浅地蹦了回来。远远听到江玄之与人说话,她悄悄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屋角后面。
    “我与尧叔商量好了,过两日便启程回东瓯国。你们父子分离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相聚,反正你现在也不是炎朝御史了,不如随我们一同去东瓯国吧?”
    这声音和语气……是邹楠。寻梦心口砰砰地跳了起来,手心也不自觉紧紧握了起来,江玄之会答应她同去东瓯吗?
    那端静默一瞬,清清楚楚传来一个字:“好。”
    寻梦的心跳似乎戛然而止,他竟然答应了?他竟然要去东瓯国?
    “真的?你答应了?父王一定会奉你为上宾。”邹楠立刻雀跃起来,“对了,我们那里有炎朝没有的木棉花,盛开时满树花团锦簇,绯红如火凤。待春天花期一到,我请你去赏花,如何?”
    江玄之轻笑出声,温柔道:“但凭公主作主。”
    眼前浮现出他们同赏木棉花的景象,寻梦暗自咬了咬牙,气鼓鼓地冲了出去:“你真的要去东瓯国?”
    连日来,她在他面前总是笑容可掬,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此刻却黑着一张脸,目中隐忍着怒火,仿佛随时都会bào发出来。
    江玄之还没回话,邹楠得意洋洋地迎了上来:“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用得着你过问吗?”
    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寻梦实在不想搭理她,侧身避过她。谁知那人十分不识趣,脚步跟着一抬,端端正正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寻梦怒火中烧,一边抬手推她,一边冲她吼道:“你给我让开。”
    邹楠的身子往侧边一歪,作势向后退去,江玄之长臂一伸,稳稳扶住了她,冷冷盯向寻梦:“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寻梦一脸愕然,满腹的火气被他这句话浇灭。他难道没看到邹楠挑衅在前吗?他难道没发现邹楠自己向后退去吗?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他也许真的厌了她,烦了她,不想再看到她。
    她现在像什么样?她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她喜欢的模样。她以为她一生都能潇洒恣意,没想到遇见了他,一个可以让她不再恣意之人。每次他冷漠以对的时候,她都暗暗告诉自己,再坚持一次,也许下次他就不会那样待她了。一次又一次,她心中的希冀和信念在一点点磨尽,也许某一刻便会消失了。
    怪老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她心里,他幼年不易,他背负太多,他行事自有原则……她不能怪他,也无法怪他,因为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她父皇。她想挽救这种局面,想助他放下仇怨,多担待些多忍受些,也在常理中。
    可越坚持越心灰意冷,他的心如冷得如三尺厚的冰,他的原则如城墙铁壁般坚固,仿佛她做再多事都只是徒劳。即便是这样渺茫的希望,她仍然没有放弃,可如今他马上要去东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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