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穿的素色长衫,墨色长发用根雕着朵莲花的桃木簪子随意绾着,阳光照着他半边的脸,给他精致的轮廓镀了层淡淡光晕,眉目垂敛,薄唇微抿,像是画里的人一样。
    樊重突然生了个疑惑,这个连二他到底叫什么名?跟在他身边有时候听他向对方介绍自己,就说自己叫连二。这么大户的人家总不会给自己孩子取个小厮一样的名字,又不是穷人家叫个阿猫阿狗也能过一辈子。不过记得权叔和自己说过,二爷其实也是下人身份,连是真正的主人家的姓,那位爷在临安,二爷是为他做事的。于是樊重在心里暗暗惊叹,光是一个下人就有这样的权势,那位在临安的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边出着神一边将手里端着的茶盏在书案上放下,但是没想到连二正好手撇过来,就听「喀」的一声,连二的手碰翻了茶盏,一整杯热茶都泼在他手上。
    「对不起!」
    樊重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去手上的水,为了让茶水凉起来慢一点,实则他端来的茶水都是比温水再热一些,于是连二手上马上被烫红了一片。
    但是连二丝毫不在意,只是执起袖子去吸溅落在账本上的茶水,但是墨迹遇水即化开,纸上变成了糊糊的一片,之前的功夫都白花了。
    樊重心里一「咯噔」,想,完了,都怪自己刚才走神,这下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大发雷霆?
    但是他猜想的事情没有发生,连二在看到账册补救无望之后,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樊重,淡淡的眼神,看得樊重有点不知所措。
    「二爷,我给您重新誊一份吧。」樊重带着歉意道,希望多少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你会吗?」连二声音冷冷地问道。
    樊重低下头,他虽然认字,但是生意上的事情确实懂得不多。就听见连二那温淳优雅的声音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樊重……」带着点无奈的语气,「你若是不愿意做这些事,你可以去和权叔说,让他重新去找个服侍我的人来。」
    樊重想,权叔收留了自己,又给自己安顿了活计,结果自己现在不但没把事情做好,反而让他也受到责骂。手捏了捏拳头,樊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爷,这次是我不好,你罚我就行了,千万别责怪权叔……」
    没想到连二看夜不看他,只是回过头去拿了本空账簿,执起笔重新做账,声音依然是那种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漠,「你心里首先就没觉得自己有错,你又何必跪我?」
    樊重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连二继续说道,「你以为光凭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我需要大费周章地来找一个人做吗?我知道我这人挑剔,不仅挑剔还苛刻,服侍我是件麻烦事,但如果仅仅只是想要找一个服侍自己日常起居的人,这样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连二停下笔来,回头看向他,「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又怎能放心把其他重要的事情jiāo给你做?今天我是主子,你是下人,你都没把我这个主子放进眼里,我又怎么相信你能把我jiāo代的那些事情放进心里?」
    然后瞥了眼那个已经空掉的茶杯,「你已经认定了下人就是个卑微低贱的活,那我怎么教导你也不会重视起来,若是你觉得你待我已经尽心尽职对得起『近侍』这个身份,那么我自此以后不再多说什么。」
    于是一整个下午,樊重都跪在那里,连二则默默地重新做账,没再多说一句话。连二没在家里用晚膳,被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给叫了出去,大约过了四更才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还有点脂粉想起,但是连二似乎酒量很好的样子,这么浓的一身酒气,却见他眼眸依旧清明。不过他回来之后是让权叔来服侍的,没有让他搭手,权叔瞪了他几眼,大约是怪他不长进,其实在听了连二那番话后,樊重也觉得自己确实不长进。
    连二句句说的都是他心里想的,他就是觉得服侍人这种身份很卑微低贱,却从未想过自己如果把这些事情都做好了,那么连二还有什么可以来挑剔的?
    次日清早,鸡还没有打鸣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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