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就早早起来,仔仔细细将自己的胡渣和头发打理干净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衫,去到厨房。
    连二比平时晚了一点起来,樊重一直候在外头,听到里面懒洋洋地传了一声来人,他就去叫人准备热水,自己则端了漱口的茶水和解救的茶水走了进去,在进门前,还是稍稍犹豫了下,不过既然自己决定要留下来,并且要做好给他看,那么现在也不是退怯的时候。
    连二看到他进来,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多瞥了一眼,大概是因为胡渣剃干净了,头发也梳理整齐了,不像平时随随便便能看得过去就好,之前去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人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连二穿着中衣挨着床沿而坐,皱着眉,一只手揉着额角,大约是前一晚酒喝多了这会儿正闹头痛。
    樊重端着两杯茶水过去,恭恭敬敬半跪在他面前,先将漱口的茶水递过去,再换醒酒茶,连二没说什么,乖乖将醒酒茶喝了。
    樊重半跪在那里,一抬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眼前之人的领口上,连二起来可能只顾着头痛没顾着把睡乱的中衣整理好,自敞开的领口间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和半截微微凸起的锁骨,樊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将视线上挪,就看见他的喉结随着吞咽茶水而上下滑动,牵动了他头部优美流畅的线条。
    樊重看着,就觉得自己喉口一紧,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于是赶忙垂下头,挪开视线。
    连二喝过醒酒茶之后,又在床上坐了一会才起身,樊重替他拧好擦脸的布巾,随后将他的衣衫拿出来。
    樊重挑了件青白色的领口和袖口上有一圈松柏绿的菱格纹镶边的织锦长衫,展开,从他一边手上套上袖子,「爷上午去过江宁织造局后,是回铺子还是回宅子?」
    连二抬着手,让樊重给他穿衣,他想了想,道,「去铺子里。」
    樊重替他将衣结打好束上腰带,又取过一件鸦青的大氅,替他披上,「我给爷将要换的衣裳带着,这样爷可以直接去铺子里,不用来回多跑一趟。」
    连二正用手将衣襟拉平整,听到他这么说,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轻笑,什么也没说径直出了房间。
    但是那个细小的动作还是被点滴不落地收进樊重眼里,这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一直冷冰冰的脸微微舒展开,加上眼角那点风情,那一瞬间仿佛有一丝春风拂面。
    不就是一个很轻的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樊重有点不解,抓了抓脑袋,见连二已经不见了身影,忙追了上去。
    第二章
    连家开的是布庄,生意做得还挺大,樊重听权叔说起过,除了江宁这里的分铺,在江浙和别处也有分铺,也就是和连二这样身份的人在打理。
    樊重就问权叔,既然连二这么有本事,和江宁织造局的人又关系不错,怎么不自己出来单干?现在这样累死累活的,说到底还是在给别人做事赚钱。权叔回答他,因为连二他们都是和爷签了卖身契的,一辈子都是连家的人,一辈子给连家做事。
    樊重这下又奇怪了,连二他们不会是脑袋出问题了?怎么能这样把自己一辈子给卖了?这不是连赎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连二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所以再多一个奇怪的地方也没什么。
    连二从江宁织造局回来已经过了晌午,今日铺子里来了一批新布,于是忙得不可开jiāo,樊重虽然给连二带着更换的衣服,但是连二也没来得及换,就在查看那些布匹,不时招来掌柜吩咐事情。
    樊重以前就只认识粗布、麻布,还有一种是有钱人才穿的颜色亮丽的丝绸,但使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麻还有亚麻、黄麻、苎麻之分,棉有平纹、斜纹、缎纹的区别,丝织品的种类更是多到眼花缭乱,什么绮、锦、缎、绫、绨、纱、榖、罗等等,光是听听那些名字樊重就觉得脑中一团糊涂。
    之前跟着连二来铺子里,他都是无所事事地待在一旁,连二忙他的事,有吩咐了他才走过去。今日却是不同,樊重留了个心眼,始终站在连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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