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要被她的阿兄给气笑。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要告退去哪?
    盛欢见兄长看起来的确很不舒服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没再多说。
    待再度与凌容与回到马车上,盛欢脑里仍在想着盛翊臻的事。
    方才盛煊说,盛父也不知盛翊臻去向。
    那么,人就不是盛父藏的,而是永安侯了?
    想到这,盛欢不禁微微眯起眼。
    若那盛翊臻真是永安侯藏的,那么他就真的太过分了,背着母亲在外偷养外室便罢,如今她被寻回来了,他竟还人前一脸不知情,人后却又将外室藏得紧紧。
    盛欢立刻想到今日回门宴上永安侯对自己母亲一脸深情的模样,便觉一阵反胃,又接着想起今日回宴上赵舒窈呕吐不止的事。
    她红唇越抿越紧,手中的帕绢也越拧越皱。
    之前三皇子才与凌容与一同跪在御书房前,就为了将她纳进府里,如今得知她有孩子,恐怕皇上再不肯也会点头同意了。
    赵舒窈腹中之子,毕竟是皇嗣。
    盛欢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她竟不想让赵舒窈如此顺利进入三皇子府,成了三皇子的人。
    她挣扎片刻,终于抬眸看向凌容与:“殿下。”
    “嗯?”
    “三皇子知道赵舒窈有孕之后,是不是就会将她收进府里了?”
    凌容与原以为盛欢终于想起自己,没想到她脑里想的还是别人。
    她不该这一世还为了赵舒窈那样的人心烦,甚至费心思在她身上。
    原本泛起一丝光亮的墨眸再度一点一点阴沉下去。
    凌容与心里憋着口气,有点难受,淡道:“老三知道后的确会想方设法将人接进府。
    嗓音一如往常的低沉慵懒,听不出任何情绪。
    盛欢听见他的话之后,再度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没再开过口。
    一路上都在想着赵家父女的事,一点也没注意到身旁的太子看着她的墨眸暗沉无比。
    直到回到东宫,进到寝间,凌容与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才注意到自家夫君的情绪似乎又不对劲了。
    早前还温顺地像只慵懒大猫的少年,此刻俊美的脸庞布满阴郁,墨色的深眸沉沉,凝结起一层寒霜。
    “殿下这是怎么了?”
    凌容与虽抿唇不语,但当他听见她的声音,半垂眼睫望向她时。
    盛欢却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阴森寒气与危险。
    少年天生微微上扬的凤眸眼尾泛着腥红,眼底强烈的独占欲与浓烈醋意,几欲翻涌而出。
    凌容与大步流星地抱着她跨上软榻。
    盛欢还来不及反应,就整个人被压.进锦被之中。
    呼吸微微一窒。
    还未开口,少年已经俯身抱住她,姿态亲昵地埋首在她白皙颈窝,温热的呼吸喷薄于上。
    “等等……”盛欢抬手推他。
    双手却被往上一拉,牢牢扣住,按在锦被之中。
    盛欢双颊倏地一红,想起大年三十那日,两人也曾有过这般亲.密的羞.耻姿势。
    她的腰肢被扣得紧紧,隔着薄薄的衣衫,柔.软的美人勾因挤压而紧.贴.着他。
    凌容与就像一只大猫,温热不断地掠过她的脖颈与锁.骨,惹得盛欢不停地缩起肩头躲痒。
    像是在亲,又像在寻求安慰及撒娇。
    没有再进一步的逾矩。
    身上散发着热气。
    薄唇所经之处,泛起一朵又一朵的艳丽红花。
    凌容与虽然没有出声,盛欢却从他微.颤的手臂,察觉到他的不安与恐惧。
    她眼瞳骤缩,忽地想起慈恩寺的那一夜。
    盛欢还记得那天夜里,凌容与不知为何哭了。
    分明是他将她按在门板上肆意亲吻,甚至还更进一步拉下她襦裙的系带,可他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流下眼泪。
    他在怕什么?
    自她入京后,他的一切手笔就都又急又强硬,他又是为何而急?
    之前曾有过的猜测于脑中飞快掠过,盛欢心头一紧,原本推拒的双手逐渐放松。
    凌容与登时一愣,似是想起什么,原本毫无章法的亲吻亦戛然而止。
    他从她颈窝间抬头,松开制住她的手,挨上她小巧的鼻尖。
    “别生气,孤不是故意的。”
    沉默不语的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因压抑着什么而异常暗哑,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记得她不喜欢被这样强迫,只是一路被冷落无视,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一看到她回到东宫仍魂不守舍地想着其他事,便再也忍耐不住。
    凌容与眉头紧蹙,心中后悔,双手将她圈在怀中,呼吸全与她交.缠在一块。
    盛欢被他鼻碰鼻的近距亲密看红了脸,气息逐渐不稳,红唇半启,透着一股诱人的味道。
    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小脸染着娇.嫩绯红,似含苞待放的蔷薇,万种风情暗藏其中,直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凌容与喉咙紧了紧,眸底翻腾起骇人的暗色。
    他立刻翻身而起。
    再看下去他怕就不是只抱着她亲,什么也不做了。
    盛欢原本以为他又要亲自己,已经闭起了眼,却没想到身上突然一轻,头顶还传来少年近似落荒而逃的声音。
    “孤去让周正传膳。”
    盛欢愣愣的扶着散乱的发鬓撑坐起身,错愕得看着凌容与毅然离去的背影。
    难道是自己前几天对他太冷淡,所以吓得他半点也不敢乱来了?
    凌容与离去前让吩咐如意进去伺候太子妃,如意进到寝殿,只见自家小姐双颊烧得通红,耳尖泛着漂亮的粉。
    如意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姐这般,又娇又媚,妩.媚惑人,就连她是女子都看得脸红心跳不已。
    她走到盛欢身旁,想起太子离去前脸色不太好看,好似痛苦的隐忍着什么,忍不住低声劝道:“太子妃又拒绝太子了?如意知道您不喜欢太子,可殿下是您的夫君,您总不能一直拖着不与他圆房。”
    盛欢:“……”
    既然已经知道凌容与就是温君清,今天在回门宴上他的表现又那么好,将她护得紧紧的,她自是不会抗拒与他亲近,只是在马车总不能那般孟浪。
    她刚才真的没有要赶人,她这次真的没想要拒绝了。
    盛欢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霎时满脸通红。
    ※
    翌日,赵舒窈果然有孕了。
    她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凌朗耳中。
    凌朗清楚知道赵舒窈与宁家二公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自然明白那孩子是谁的。
    既然他有了孩子,那么就不能再不给赵舒窈名份了。
    凌朗再次到景成帝面前,提出想要迎娶赵舒窈为妃。
    他真心喜欢赵舒窈,之前说要纳她为侍妾,的确是永安侯教他的,可现下赵舒窈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舍得只让她当个妾。
    “她有了你的孩子?”景成帝听见凌朗的话,忽地冷冷哼笑一声。
    凌朗揉了下耳朵,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是,她腹中的孩子的确是儿臣的,儿臣十分确定。”
    “你确定?”景成帝听见凌朗的话,蓦地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朕是不可能让你娶一个失了名声,婚前就失贞还想法设法勾.引皇子的人为妻,就算朕同意,你的母妃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她还是外室所生的孩子,当皇子的侍妾都算勉强,凌朗居然还想让她当正妻。
    景成帝是知道实情的,再如何也不可能让赵舒窈进皇家的门。
    “孩子若真是你的,待她生下之后可以抱回你膝下扶养,至于赵舒窈……”景成帝面无表情的看了小儿子一眼,“等过两年风头过了,众人淡忘她与宁二的事,你再收她入府当妾也不迟。”
    凌朗自然不可能同意景成帝的做法,那他还得等两年,赵舒窈岂非得委屈死?
    三皇子再次与景成帝争执了起来,没多久,他就如那日一般,被景成帝轰出御书房,罚他跪在外面好好反省。
    而另一边,永安侯夫人确定赵舒窈真有了孩子之后,还真的如回门那日所言,立刻让人将宁二夫人给请了过来。
    说要给赵舒窈和宁二公子谈亲。
    宁二夫人听见赵舒窈怀了自己儿子的骨肉,当场晕死过去。
    赵舒窈见母亲真要让自己进宁家当妾,再也忍耐不住,委屈的哭着质问永安侯夫人为何要这么对自己。
    “为何盛欢回来后娘就一再针对我,我到底错做了什么?”
    牧婉清打自见到盛翊臻的画像之后,便再也接受不了赵舒窈。
    而那日盛欢回门宴上,赵舒窈的所作所为更彻底激怒了牧婉清,完全掐灭对赵舒窈仅存[cx独家]的一点亲情。
    牧婉清看着赵舒窈委屈的模样,再看着永安侯心疼地哄着她的模样,一双美目越发地冰冷。
    “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上次蓄意陷害卿欢,想毁掉她的清白,我当时已原谅你一次,没想到昨日她的回门宴,你又不知悔改。”
    牧婉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之前我还待念着我们十五年的母女情,一直不愿说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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