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请帖扔到了一边,“太子妃做的那些事孤都没和他裴家计较呢,他怎么还好意思来找孤的麻烦。”
    “也是哦,那您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对了,这仙乐阁是什么地方?”
    “啊?”祁明的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这地方不好?”太子见祁明的样子,也生出了疑惑。
    “额,那个,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什么意思?”
    “就是,正经的人眼里吧,它是个风雅的交谈之所,不太守规矩的人眼里呢,它就是个找乐子的地方了。”
    太子:“?”
    太子还是如约到了仙乐阁,门口裴府的管家正等着呢,原来裴阁老还包场了,进去后倒是清静,一路上排景布置都很精巧,一派清雅之色。
    “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裴老请坐。”
    “谢殿下。”
    “不知裴老找孤来所为何事?”
    “听闻殿下喜好舞蹈,老臣正巧遇上一位舞艺出众之人,想邀殿下一起欣赏欣赏。”
    “嗯?”
    太子见裴阁老吩咐了一声,一楼就热闹起来了。他们所坐的位子正好能将楼下一览无余,太子满脑袋的雾水,这是哪一出啊?
    突然间三楼就洒下了许多花瓣,然后一名女子就拉着彩带飞身而下,落在一楼的台面上,跳起了舞。
    太子心不在焉地看着楼下,脑子里却闪过一堆事。
    裴阁老见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有些高兴,看来有戏呀,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直到一曲舞跳完,太子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裴阁老倒了杯酒,“殿下觉得这舞如何?”
    “还不错。”太子饮下了酒,皱了皱眉,这酒里……罢了,分量不多,果然是个不正经的地方。
    “那殿下觉得这跳舞的人怎么样?”裴阁老又续了杯酒。
    “没看清。”太子这回不喝了。
    “啊?”裴阁老愣住了。
    “离得那么远,孤怎么看得清?”太子一本正经道。
    乐公公站在一旁,心里吐槽,哪是离得远,分明是殿下您没放在心上吧,瑾华夫人每次跳舞,不管离得多远,您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吧。
    裴阁老笑道,“那老臣把人叫来让您好好瞧瞧。”
    太子抬了抬手,“不必了,只是支舞而已。”
    “这可是老臣特意寻来的。”
    “裴老这是何意?”
    “殿下难道不想日日欣赏这样的舞吗?”
    “宫中有司乐坊,想看歌舞随时可以看。”
    “司乐坊的舞匠气太重,哪及得上这些民间舞者灵动呢。”
    “这倒也是。”太子觉得有理,他家阿瑾跳的舞就比司乐坊的宫人跳得好多了。不过这也正常,稍微出众一点的舞者,都在宴会上献艺后被皇亲、权贵们收到府里去了,说来这司乐坊也是个挺抢手的地方呢。
    太子有些明悟,“裴老这是想往司乐坊添人?”难道是裴阁老觉得每次参加宴席觉得舞不好看,所以找来出众的舞者,想充实一下司乐坊?
    裴到了喉咙的话就这么被噎住了,太子殿下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最后硬是挤出来一句,“进司乐坊那比得上直接进东宫方便呢,那样您想看随时就能看了。”
    太子这才明白了,敢情是想给他送人的。
    太子有些为难,要不要直接拒绝呢,可这会不会伤了裴阁老的面子?要不先收下,反正送的是乐人,他就当乐人用好了,可这样会不会又给了旁人错误的讯号,再有其他人来送人怎么办?为什么总有人要把女子往他身边送呢,还都笃定他一定会收下,他看起来就那么好色吗?不管是高门贵女还是绝色美人,他一个都不想要好吗!
    裴阁老见太子一直不回应,也挺紧张,殿下不会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吧,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美人计一点都不适合他好吧。要不是自家孙女实在太不争气,夫人又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他也不必出此下策,怎么办,总觉得好心虚啊。
    还好楼下突然传来喧闹声,原来是肃王世子闯了进来。
    太子顿时松了口气,“肃王世子一向爱乱说话,若是在这里见到孤,京中定有闲言,孤先走一步。”然后赶紧带着乐公公和祁明溜了。
    “殿下,那人……”裴阁老看着太子头也不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气道,“到底是谁把肃王世子放进来的!”
    管家擦着汗,“那可是肃王世子啊,这里的常客,我们怎么能拦得住啊。”
    “真是的!”裴阁老捶着桌子。
    街道上,太子拉开马车的帘子,有些燥热。
    祁明坐在外面,“殿下,裴阁老原来是想给您送美人呀,怎么不收下,真的很漂亮啊。”
    “很漂亮是吧,给你好不好。”
    “殿下怎么总爱和属下可玩笑?”
    “那你怎么总爱说风凉话。”
    “我这分明都是为了您哪,俗话说得好,后宫佳丽三千,您的后院也太寒碜了些。”
    “可闭嘴把你,还好肃王世子来了,否则孤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裴阁老也是糊涂了,居然耍这种把戏。”
    “肃王世子一向爱玩,这仙乐阁的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还好您走得快,要不然明日京城您一个风流的名声定是跑不掉喽。”
    “祁明,你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殿下心胸开阔,属下才什么都敢说呀。对了,殿下,咱们直接回宫吗?”
    太子很想敲一敲祁明的脑袋,奈何人在马车外,这举动又有些失礼,想了想还是算了,“京城哪家首饰店最出名?”
    “首饰?”祁明摸了摸下巴,“要说卖首饰的铺子,城东的吉祥阁质量最好,城南的松月楼花样最多。”
    “去城南。”
    祁明回头掀开了车帘,“您要干嘛?”
    太子闭上了眼,“买些东西。”
    “民间首饰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啊。”
    “匠气太重,不好看。”
    祁明见太子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只能吩咐车夫调整方向往松月楼去了。
    太子挑了一对玉簪,样式简单,看起来却别致得很,男女皆可用,再加上一条小孩子用的头绳,两端坠着玉珠,据掌柜介绍,这三件是用同一块玉石雕出来的,太子觉得很合适,头绳等澈儿再长大点就可以用了,这对玉簪刚好给他和阿瑾戴。
    诗会
    太子回了东宫,惯常地往勤勉阁去了,听琴原本守在门口,想探一探今日成效如何,结果太子走得太快,完全没发现她这个活人还站在那儿,再加上太子一行并没有带回来什么人,听琴估量了一下,还是默默地回承德苑了。
    听了通报,阿瑾高兴地去迎太子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同,“殿下今日怎么换玉冠了?”
    太子摸了摸头,“好看吗?”
    阿瑾的声音像蜜一样甜,“殿下看起来就像出尘绝世的仙人一般。”
    太子有些得意,把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阿瑾,“给你的,打开看看。”
    阿瑾见太子神神秘秘的,好奇地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根样式简单的白玉簪,材质也不算贵重。可殿下如此慎重其事,难道这东西来历不凡?阿瑾不明就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太子盯着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目光一偏,就看到了太子束发的玉冠,上头插着的簪子……跟盒子里的这根倒是很像啊。
    阿瑾心下转了几圈,脸上骤然就绽开了笑容,“只要是殿下送的,妾都喜欢,以后妾每日都戴着它,把殿下的情义插在头上,好不好。”
    “甚好。”
    裴府。
    裴阁老出门的时候带走了什么人,回来的时候一个都不少地带回来了,裴老夫人收到消息立马就急了,看到裴阁老就拉住了他,“怎么了,殿下不肯收?”
    “出了点意外,人没送成,”裴阁老微微摇了摇头,“不过我估摸着,就是没有意外,太子殿下也不见得会把人收下,他根本没瞧上。”
    裴老夫人有点不信,“怎么可能呢,那样一个绝色美人,哪个男人见了不走不动道啊。”
    裴阁老坐下喝了口茶,“你把太子想成什么人了,还走不动道,亏你说得出口。”
    裴老夫人气闷,“天下男子哪个不是好颜色的?这都瞧不上,真要天仙不成?”
    裴阁老无奈,“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纳妾嘛,最重要的就是合心意,你夫君我就不看重美貌。”
    “怎么,张姨娘不漂亮?”裴老夫人闻言白了他一眼。
    “她除了长得好,还是一朵解语花呀,比起某些人天天与我抬杠,好相处得多。”裴阁老呛回去了。
    “你!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找你的解语花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去!”裴老夫人被气走了。
    “老夫老妻了,还要吃干醋,我每天忙着和陈阁老斗,都多久没见过那些妾侍了,容秀不得宠,指不定有你老婆子一部分功劳呢,真是的。”裴阁老摇头晃脑地背着手走了,他果然还是适合官场那一套,送美人这种野路子压根不适合他,且由着她们自己去闹吧。
    ——
    阿瑾自那日后,便卸下了头上其它的首饰,单留一支白玉簪,乌发白玉,特别显眼。
    金兰看着上好妆的阿瑾,夸赞道,“奴婢还以为只戴一个簪子会很寡淡呢,没想到您这样打扮反而有种特别的气质,有句诗怎么说来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白露接上了话。
    “对,配上这条淡绿的纱裙,显得您特别的出尘。”金兰很赞同。
    白露拿过了衣服,“不过主子,您一直这样打扮,未免有些素净了,这几日请安,太子妃可颇有种瞧不上您这般做派的样子呢。”
    阿瑾最后照了照镜子,“她又什么时候瞧得上我过,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那眼神又锐利了许多。”
    白露点点头,“奴婢也这么觉得。”
    阿瑾穿起了衣服,“放心吧,我也就日常这样打扮了,重要场合自然是会盛装出席的,输人不能输阵嘛。”
    白露又道,“对了,主子,早上瑞国公府送来了帖子,苏夫人邀您去参加安永长公主的诗会呢。”
    “安永长公主?”阿瑾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这人没什么记忆,宫里的宴会上好像也没见过,“帖子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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