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贤宗皇帝的嫡女,是当今康帝的姑姑, 素来尊贵, 人品端正,说出来的话极有分量。
    襄王心思幽深,这会儿怕是早已巴结上了。
    兰茵听了祁昭的建议,只送了他出门上朝,立马回安王府截下了正要与文渊阁的毓成。
    这一路自是晓以大义, 将毓成的行为剖析分之, 跟他将道理讲了一大车。毓成只低垂着眼眸,无甚表情, 看上去倒像是知错虚心的模样。
    等到马车进了永安巷, 将要驶到公主府门口, 毓成突然抬头道:“姐姐,他日若是我遇难, 你可是会顾忌所谓仁义而将我置之不顾?”
    这一问却将兰茵问住了,她正不知该如何答,马车骤然停下。小厮将锦蹋铺下, 毓成利落地掀帘下车,也不在方才的问题上过多纠缠。
    兰茵在后面看着毓成的背影,突然发觉他长高了许多,且脊背挺直,阔袖曳地,漫步而行的样子再不是那个稚嫩懵懂的孩童。
    岑武跟着她,道:“郡主莫要太责怪殿下,实在是他如今入了文渊阁,与过去在家里和国子监不同……”
    兰茵一滞,反应过来,问:“可是有人给他闲话听了?”
    岑武道:“老奴知之不详,只是眼见有许多日子殿下自文渊阁回来便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老奴心想,从前的国子监虽说人也多且杂,但都是些一心求学的监生,为人单纯,入世不深,不会有多是非。但国子监不同,毕竟是朝廷官署,里面人精且见过世面,难免会有势利的……”
    兰茵听在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他们父母早殇,无根无凭,多年来顶门立柱的是兰茵,尝尽了世态炎凉的人也是兰茵。可如今毓成得自己走出王府去闯dàng,那些轻慢的、不堪入耳的话自没有人替他挡着了,乍一入耳,确实不太好听罢……
    她心情低沉,待要去拜见如意公主才发觉襄王府和靖王府的人都来了。
    萧毓常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芥麦茶仰头狂饮,一旁靖王妃宠溺地低头看,丝毫不觉这般行径在别人家做客有失礼数,只道:“不许你吃那么些油腻的炙肉,你偏不肯,快多喝些,待会儿大姑姑跟前可不能造次。”
    萧毓桐由襄王妃领着,两人并非亲生母子,自然不如一旁的萧毓常与其母热络,只是远远望见她,萧毓桐的礼数倒是周到,忙上来与她见礼,喊着“姐姐”。
    兰茵私心里挺喜欢萧毓桐的,他素来乖巧懂事,特别是与他那个大哥萧毓希做比,简直宛如天上斛珠明月。
    她将萧毓桐半躬的腰身扶起,笑着道:“弟弟不必客气。”又忙小步走到襄王妃跟前,鞠礼道:“见过伯母。”
    襄王妃出身京兆谢家,虽然青春已逝,但面容仍然端庄秀雅,两侧鬓发以赤金缕雕扇羽篦住,云髻高挽,配上蜀锦棉袍和雪裘领子,远远望着,若看不清脸上微起的褶皱,站在廊下亦如瓶上彩釉美人般窈窕动人。
    襄王妃待兰茵不算亲近,却也客气,虚扶了她一把,与她清清淡淡地说了些家务事。
    自萧毓希和吴连月成婚后,兰茵与溧阳公主府的关系便淡了,只是年节寻常走动,平日里并没太多jiāo往。
    她自知萧毓希荒唐,不敢多问,怕触了眼前这位萧毓希生母王妃娘娘的霉头。只是留下她说起内帷之事,眉宇微蹙,似是有些不豫在里面,心中又暗暗担忧,怕连月在襄王府过得不甚舒心。
    两人正各怀心事,没发觉靖王妃已走到了跟前,她手里抱着暖炉,满鬓的金钗嵌珠,仪态偏偏,好不雍容。因襄王的封爵被降到郡王,靖王家里又素是爱挑礼的,襄王妃只有同兰茵一起向她见了礼。
    靖王妃早在远处打量了她们一番,见她们迟迟不肯到她跟前请安,满心里不屑,但碍于颜面,不好发作。这会儿夹qiāng带棍地说:“兰茵看上去好气色,可想知祁尚书是个疼人的。这门婚事原本是溧阳公主家的,那连月也是福薄,哪及得上兰茵福泽深厚。”
    话音落地,襄王妃的脸色刷的变了。
    萧毓希和吴连月的事当初闹得长安城中人尽皆知,固然这其中有靖王和祁长陵的推波助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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