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告诉她:这是我的高中同学们。
    于是我们这辈子的联系就终结在他那白细指头在我照片脑袋上点过的那一下,同样的动作他会对卢布上的那个穆拉维约夫做上千百下,谁知道呢,也许还更为仔细。我想更大可能是他都不记得我的名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心慈手软,我只跟他到了公jiāo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那辆公jiāo巴士,那辆可能把我永远甩诸于身后的魔鬼列车。
    而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我的双手上都是湿哒哒的冷汗,尤其右手,它似乎生锈了。我怎么也不能驱使他握住铅笔去画图。我想到亚尔林平日里是运用左手写字的,于是又将铅笔置换到了左手,却画得更坏了。那时候我的肢体们就已经开始不听他们的最高长官脑子的指挥了,虽然我的脑子显然也没能够好到哪里去。
    更为难过的是我没了眼睛,它们随亚尔林离开了,毫不犹豫地野蛮地抛弃了自己焦躁不安的旧主人,随着那个人的身影一同离开了。
    你如果问我一切关于那天上午的画面我都是无法回忆的,因为我的眼睛随着亚尔林逃走了。
    眼睛的废除,它的兄弟耳朵也随波逐流地将自身闭锁,那日上午的课我半个字眼也没能听进去。若不是我的脑子还有“放学立刻去找到亚尔林的家”这念头作为理智最后的支撑,我这副脑子怕是也要叫这一神秘力量攻陷高地,成为肢体故障的一员了。
    我度过了一个及其难熬的上午,我亲手把自己造成了一个植物人,除了脑子没有什么是我所能够用的。
    下课后数学老师告诉我亚尔林今天生病了。我告诉她我很担心亚尔林,想要去看望他。她似乎很高兴,没有多问我什么就将亚尔林的地址jiāo给了我。
    我还是没能等到放学,第二节 课下就冲出了学校。
    朗曼家的地址被我搞到手了。就在那辆公jiāo车的第五站。
    我的脑子指挥着我终于稍微听话的两条腿,我们——这时候我的脑子以外的东西已经不归我管了,我们都不知道朗曼先生怎么了。但我们都要去找他。
    而我们的故事也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注
    穆拉维约夫:俄罗斯最大面额卢布5000卢布上的人物形象,差不多相当于毛爷爷,不过折算chéng rén民币差不多是毛爷爷的五倍。
    第四章 邮差只摁两遍铃
    这真是一个寒冷的夏日。
    我很快就找到了朗曼家的门。像一个在黑夜里快要冻死的鸽子找到了暖炉,我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这是紧张还是一份积蓄已久即将相见的激动,我有半个上午、半个、上午没有见到亚尔林朗曼了。
    我真想他
    这个认知让我在半途中惴惴不安,甚至头疼yu裂。我刚找到这个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就抽完了我最后的那支烟,他是我的一只镇定剂,被我的肺抽进了我的这具皮囊的血肉四肢,给我不住晃dàng的心神进行麻痹保护。
    这层防护罩是短暂且自欺欺人的,事实上只有我不断想到到亚尔林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的目光,还有他紧紧抿住的双唇。我才能平静下来。
    “嘿,这里是朗曼家吗?”
    烟完了。我要换掉其他办法冷静,对于我这脑袋,这不是件容易事情。这冷静的换取必须仔细用相同强度的物品才能够进行调平,这就像是天平的不住倾斜的两端,必须放上等价物才能够让双方满意。
    我咬下舌尖,直到嘴巴里冒出血腥的味道我的焦虑才得以缓解,我终于能够摁下门铃。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四次才有人来为我开门。
    我等了一段时间,给我开门的是一个缠着花头巾的银发女人。门后的锁链挂着,那条锁链很宽,大概有我两指粗。她在门里用手重重捏着金属锁链,指腹甚至有些翻白,她就在自己那双芝麻街的粉红毛绒拖鞋上站着,神色紧张地打量我。
    “您好,请问这里是朗曼家吗?我是亚尔林朗曼的同学亚历山大”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可以让我进去吗?”
    她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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