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依旧没有人回复。
    路灯接连亮起,星扣穹庐,月悬夜幕。
    门卫也换了班,新换岗的人冲他俩问:娃娃,在等哪个哟?
    裴山这才一拍脑门,数落自己怎么站傻了,都不知道问问人。
    您好,想麻烦问下,第一大队的唐警官现在是出去执勤了么?裴山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一队是吧?我帮你问问!门卫热情的很,拉过电话线,用雁城方言说着什么。裴山听懂大部分,知道这电话是打给阮明知的。
    等他挂了电话,裴山才上前问:请问是什么情况?
    这大叔面露难色,似是在寻摸如何开口,最终选了个别的方式,我不晓得跟你讲这些算不算违规。刚叫小阮出来咯,叫他跟你讲噻。
    裴山登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心跳快的可以,但仍维持着镇定说:好,麻烦您了。
    兴许是他的脸色不太好,连时沛都过来问:山山,没事吧。
    没事。裴山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跑过来的、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回答完时沛的话后,立即冲那人挥了挥手,阮警官,我在这。
    许久没见阮明知,他好像又长高了些,因为长期执勤晒得黢黑,身型还是阳光好看。
    裴老板,言哥可能走得急,来不及跟你说。阮明知气儿还没喘匀,擦着汗说,他去市局了,现在大概在谈话、碰不到手机吧。
    市局?为什么突然去那里?裴山皱起眉,语气急起来不像平时那么温和。
    阮明知挠挠头,就是接到一个群众投诉,市局叫他去接受调查呢。说完,小阮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笑,裴老板,现在市里结果没下来,多的我也不能说,见谅啊。
    投诉?!裴山跟时沛异口同声地问。
    怎么说呢裴老板,言哥那脾气你是知道的。阮明知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总之,先等言哥回来吧。
    裴山联系不上唐立言,又实在是担心,只好请阮明知多知会一下。
    他本以为要等好几天才能得到准确消息,没想到,当晚九点多钟,阮明知便火急火燎地敲开了书店的门。
    裴老板!裴老板!阮明知连着拍了好几下,言哥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你跟我一起去接他不?
    裴山刷地一下把门拉开,灯也来不及关,急匆匆地说:走!他人在哪?
    还在路上呢,你慢点!阮明知帮忙把灯关上,你先锁个门,不急这一会。
    裴山拿出钥匙,手都在抖,费了好大力气才捅到锁眼里,拔脚就往巷口跑。
    阮明知也只得跟在后面追,问要不要坐他的车。
    谢谢。裴山因为心慌,只能说这么一句客套话,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阮警官,麻烦问下,你们市局那边怎么说?
    嗐,就是群众投诉说言哥打人。阮明知发动引擎,一边说一边瞟了眼裴山的表情,其实大家都没想把事情闹大。本来两方都算有头有脸的人,那个人吧,伤也不重。所以市局想着让言哥给那人公开道个歉,对方也接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裴山深吸了一口气,手抓紧了安全带,立言没同意,是么?
    阮明知不好意思地咳了声,算是默认。
    裴山沉默了一会,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发梢。窗外的街灯不停在倒退,风声伴着飘过去的几声犬吠变了调。
    投诉人是蔡赟吧。裴山问。
    裴老板,你这阮明知话顿在这,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其实事情也没太严重。
    裴山能从这语气里听出来,自己猜对了。
    副座的人把窗户摇下来,看到街口标牌一晃而过,蓝色的底,白色的标语,微软雅黑中英双语写着:大美雁城,欢迎您。
    阮警官,立言这次回来后,明天是去所里上班,还是直接回家?
    语气很平淡,没有悲喜,就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阮明知叹了口气,投诉人一口咬定过错方是言哥。那个KTV里的监控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看起来确实是言哥先动的手。可言哥又坚持不道歉,市里也没办法,只能先停职几天,先调查清楚。
    就只为这事?停职?
    嗐,不止!投诉人还说,新世界那地方有人聚众吸 毒。言哥去那,是知法犯法。阮明知摇摇头。
    吸 毒?他疯了吧?裴山皱起眉,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这不是在浪费警力吗!
    谁说不是呢?这个很好证伪,尿检一做就知道了。言哥的检查都是阴性,这你不用担心。
    但还是有影响吧。新世界那么大的店,能很快查清吗?
    快不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得派人排查那条街上所有的娱乐场所了。那块原来都是言哥的片区,他现在得避嫌。
    谢谢阮警官。裴山叹了口气,我能帮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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