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攥着方向盘,说话变得委婉许多:你吧你们当时不是上报纸了嘛?市局肯定也得问两嘴你们的关系,这个其实不违规,只是唉,反正低调些吧。
    嗯,明白。裴山把脸转到旁边,一路再无别话。
    阮明知开得算快,到地方时,正好看到一辆市里牌照的白车在路旁缓缓停下。
    看来言哥也刚到。裴老板,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俩了。阮明知打开车门,叫裴山下车,哦对,市局的人还没走呢,你们注意点。
    裴山点点头,匆匆跑向他的警官。
    唐立言在路灯下里依旧是笔挺的模样,一身制服隐在夜幕里,但胸口的扣子闪闪发亮。
    立言,累不累?裴山走上前,没提什么调查,也没提蔡赟,仅仅是拿了件薄外套,放到警官手里,晚上还挺凉的,你把外套穿上。
    唐立言接过衣服,一如平时那样,坏笑着打趣:你怎么不穿?露着个肩膀勾引我呢?
    我衣服在车里。裴山不容辩驳地替人披上了。
    五公分的身高差在那摆着,裴山只能踮着脚,拿外套环住人,在橘色的灯光下,他看清了爱人的肩膀。
    那平直的肩上原本托着肩章,现在却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粒金色的扣子。
    衣服有点皱了。裴山忍着发酸的鼻子,把警服上的褶皱抻平,是不是坐太久了?要不我们逛回去、叫阮警叫小阮先走?
    双手一下子被唐立言攥紧了,分开,滑到警服的腰侧,叫这个本不暧昧的动作变成了一个紧密的拥抱。
    唐立言迎着旁边白车的大灯,把人搂进了怀里。
    成,咱们回家。警官的鼻音有点重,但语气仍旧是向上扬的,咱慢慢的。这回总算闲下来了,你得带我好好走一走。
    第82章 叫老公
    裴山回头看了眼白色的车,它的大灯闪了两下,便掉头回了主城区。
    小阮说,市局那边问到了咱们之间的关系?
    嗯。唐立言恹恹的,不太有精神,我说,咱俩是情侣。
    不会有影响吗?裴山不无担心地问。
    管他天王老子。唐立言看起来很疲惫,不愿意谈这件事情。
    裴山想问问前因后果,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把头点在他的肩上,等着唐立言说想去哪里。肩上的扣子有些硌得慌。
    带我去灵龙江吧。唐立言说,来这都这么久了,我只听说那儿是个景点,一直没去过。
    裴山点点头,牵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对上他们的指缝,以十指紧握的姿态跑进了夜幕里。
    灵龙江能成雁城的标志,除了它母亲河的地位外,还有人文和历史底蕴的加成。
    裴山一边讲着和江水有关的故事、帮人分散注意力,一边仔细注意着唐立言的表情。它一如既往,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刚被停职调查的人不是这人。
    立言?裴山还是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身前人便停下来,转身拿疑惑的眼神望他。
    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的。裴山上前一步。
    仰头的动作大概是被人误会,他竟然得到了一个吻。
    唐立言把嘴唇印在他额头,贴着皮肤说:为这种事不开心?不值当。
    唐立言虽然一身倦气,显出些颓丧的模样,但还是嘴硬道:就算真扒了老子这套警服也没事,反正也没多想留在这。
    话是不假。他当初不过是找一个离宁城最远的地方避一避罢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生活了这么久,习惯了早中晚班轮着倒的日子;王叔原先在隔壁总爱跟他拌嘴,吵着吵着,也就吵成了可爱的邻居,甚至六号楼的人也开始对他的男朋友改观;他知道房东太太的猫总是丢,上树了就不会下来,找不到人时就由他拎着小家伙安全着陆;他知道雁城的港口和机场几天一换勤,也早就练就了光察言观色就看出携 毒分子的本领;他站过暑天、雨天,跑过菜市、社区,记牢了所有危险区的地图;他穿过秋季夏季的警服,房里还有一套新发的冬装没有拿出来熨。
    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
    这些情绪都在警官的眼里一闪而过。
    裴山的眼睛没唐立言那么好使,但凭着对爱人的了解,他知道,现在该做的是,给个拥抱。
    于是裴山踮着脚,勾起唐立言的脖子,撒娇似的说:你不留在这的话,你去哪?
    回你家啊!唐立言开玩笑说,丈母娘能同意咱这亲事不?
    丈母娘非常开明,但你哥大概不太同意。
    他?懒得管他!这么久没动静,估计他也当我死了吧。
    嘶裴山最忌讳听这个字眼,佯怒着去捂唐立言的嘴,跟你说过多少遍,这种话不许乱说!
    得得得,不说不说!唐立言笑着躲开,小山凶起来还挺吓人的。
    裴山瞥他一眼,为了印证这句话,故意摆出猛虎咆哮的手势,张开嘴嗷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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