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刀塞了一嘴吃的点头,边偷眼看晓月,就见她给自己夹菜的时候,顺道还看了远处的重华一眼,最后迟疑地回过头继续忙别的,显然心事重重。
    小刀拿出帕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看看重华又看看晓月,摇头。小刀决定,自己一团乱麻解不开,不如先帮别人屡屡顺吧。重华不喜纷争、聪明温和,关键是对晓月痴心一片,鬼都觉得晓月跟着他比跟着攻于算计的沈星海qiáng酷乐猫发布,更何况还有个恶婆婆!加之晓月对重华,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啊。
    小刀又铺开纸,提笔刷刷写了一封信。卷起信纸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小刀抿着嘴翘嘴角让本小姐给你们帮帮忙。
    重华和沈星海,也别轻易说谁好谁坏,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做得再好看也是表面。她娘说得最不错人么,好坏都有一张皮挡着,要知道心肝脾肺肾是不是黑的,扒了皮才能看清楚。而要扒男人的皮,就给他们最想要的,人只有在不择手段追求某样东西的时候,才会原形毕露。
    小刀放飞了鸽子,看着它消失于远天没了踪影沈星海和重华,这次就让她将他们都剥了皮给晓月挑一挑,究竟谁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晓月这样的女人死心眼,若是让她认准了,几乎不会变心,能吃得苦也能受得委屈。但这样的女人有个特点,就是不能寒了心。一旦心灰意冷,她是会毅然决然地走掉的,哪怕一无所有。不怕一无所有的女人,才最可怕,一旦放了手,这辈子,就无法再回头。
    第53章 【无需等待】
    船行江上久了,人莫名就会有一种四处飘零的感觉,小刀觉得自己这几天胃里翻江倒海,吃不下睡不着,全身不得劲。
    薛北凡见小刀时不时趴着船栏杆打恶心,小脸儿吐得都绿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喂。
    这一日,小刀掰着手指头算差不多坐了十日船了了,有些晕,就又趴在围栏边准备呕一呕,薛北凡就到了她身边。
    想不想知道怎么样能不晕?
    薛北凡话问出口,小刀立马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头一次拿他当人看了。
    薛北凡真有些哭笑不得,对她招手,来,脸给我。
    小刀眉间拧个疙瘩,心说脸怎么给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薛北凡无奈,伸手过去轻轻托住她下巴,手指头按在她耳后两处xué位上面,托着她脑袋尽量不让她晃来晃去。
    诶?小刀挑了挑眉,好像好真一点点。
    手指头动一动,掐虎口,然后吸气,深一点,再吐气。
    小刀照做了,觉得缓解了好多。
    好多了吧?
    嗯。小刀点头,难得的乖巧。
    闭眼睛!
    小刀怀疑地眯着眼。
    薛北凡尴尬,不偷亲你。
    小刀闭上一只眼。
    薛北凡望天,怒,另一只也闭上!
    小刀最后终于是将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同时,觉得又好了一点点。
    薛北凡捧着她的脑袋,让她站起来,然后缓缓往里走,是不是好很多?
    嗯,好像没有那么晃了。小刀点头。
    越是晕,越要待在屋里,别看外头的水也别看江两岸,越看你越晕!
    是么?小刀第一回听说。
    到了屋里,薛北凡让小刀睁开眼睛,问,你有止痛的膏药没有?
    有呀。小刀笑眯眯,我娘给了我好些止痛的膏药。
    薛北凡不解,你鬼得跟只兔子似的,要那么多止痛膏做什么?
    小刀脸红红,男人嫑问!
    薛北凡更不解了,也不问许多,伸手,膏药呢?
    喏。小刀翻腰间小包,拿出一个琉璃瓶子来,里头玫红色的一罐子膏药,闻着都是玫瑰香。
    薛北凡撇嘴,让你拿止痛膏,你拿一罐胭脂出来gān嘛?
    小刀白他,没见识!这是上好的止痛膏药,颜家祖产,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哦!
    薛北凡哭笑不得,将膏药给她,肚脐上抹一点。
    小刀脸更红,擦在那里不是治那个的么?
    薛北凡眼皮子往上撩起了几分,治哪个?
    小刀端着膏药愣了半天,难怪她娘临出门前说了,难受就将这个膏药在肚脐下边或者附近擦一点,原来除了治月事肚皮痛,还能治晕船哦!
    薛北凡大概这会儿也想明白在说什么事了,有些尴尬,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谈这种体己事qíng。
    咳咳。薛北凡站起来,背着手转身,我去外头给你弄些吃的,你擦。
    唔。小刀点点头,等薛北凡出门了,钻进chuáng里放下chuáng帘擦肚皮。
    又在风池xué附近抹了一点,小刀觉得彻底不恶心了,果真药到病除啊!
    没一会儿,薛北凡敲门,丫头,鸽子回来了。
    小刀赶紧跑出去,接了薛北凡递过来的两只胖鸽子。
    辛苦辛苦。小刀接了鸽子掂量掂量,发现都轻了点,打个来回还真是挺远的。
    拆开白色鸽子的信筒,小刀认真看信。薛北凡凑过来看,哪儿的?
    我娘的啊。小刀瞪了他一眼,拜你所赐,我要去奈何门,当然要问问我娘有什么危险的了!好准备准备。
    薛北凡讪讪地搔了搔额头,在桌边坐了,抱着小花猫揉毛。
    嗯小刀看了一会儿,摸下巴,这么回事啊。
    奈何门的掌门应该就是奈何婆婆王如梦吧?薛北凡托着下巴,我听说她平日深居简出,你娘为何让你远离奈何门,有过节?
    小刀将信给他,你自己看。
    薛北凡接过信看了一眼,先狗腿地赞了一句,字真好看!
    小刀美滋滋仰起脸,那是,我娘文武全才的!
    薛北凡笑着摇头,仔细看信。
    将信看了一遍,薛北凡大致明白了双方的恩怨。王如梦原来是颜如玉的师姐,不止是师姐,其实还是表姐。这两人从小关系就不怎么样,颜如玉从小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而王如梦长相平凡又很自卑,所以两人的童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王如梦恋上了自己的师兄,但她师兄却是苦恋颜如玉。颜如玉嫁给郝金风他爹之后,王如梦的师兄削发为僧遁入空门了,王如梦因此很恨颜如玉。
    据颜如玉描述,小刀和她年轻那会儿极像,王如梦应该会很讨厌她才对,所以生怕小刀靠近碰到危险。
    不过颜如玉信上也写了,王如梦这个人心地其实不坏,就是死犟还钻了牛角尖,因爱生恨,且xing格bào躁冲动,容易走极端。如果小刀有法子让她放下心结,也不失为一种缘分。所谓凡事顺其自然,怎么处理小刀自己决定,她相信以小刀的聪明才智,王如梦也未必能欺负到她。
    之前小刀送去的信上,说了自己和郝金风相认的事qíng。颜如玉很高兴,说她不久之后就赶去奈何门,一来帮帮小刀,二来,要见见儿子。
    薛北凡看完信,大惊,丈母娘要来?!
    小刀白他一眼,谁是你丈母娘了,少胡说八道!
    糟了。薛北凡指着自己鼻子,她不会讨厌我吧?
    那可没准。小刀幸灾乐祸地戳了戳薛北凡,你这种男人是他最讨厌的!
    我这种薛北凡纳闷,我是哪种?
    坏心眼的那种。小刀笑兮兮去抓第二只鸽子,摘下信筒后,瞧了瞧薛北凡,背过身,躲到一旁去看。
    薛北凡眯着眼睛,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小刀拖着个调子越发神秘,边对薛北凡摆手,示意他闪边去,不准偷看!薛北凡只好坐在一旁等着。
    小刀看完了信,眯着眼睛美滋滋,拿个火折子将信烧掉了。
    这么神秘?薛北凡越发的好奇起来。
    小刀拍了拍手上的纸灰,哼哼。
    薛北凡瞧她神色,忽然笑了,我猜猜啊,这信给王碧波送过去的,是也不是?
    小刀微微一愣,惊讶地看薛北凡,你你怎么晓得?
    不止有王碧波。薛北凡手指头轻轻点着小刀,鬼城的女王也算欠了我们一个人qíng,于是还拜托了女王或者右右办一些事,是也不是?
    小刀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接着猜。
    魏新杰在鬼城呢,现在朝野之中,蔡家已经崩盘,因此实力最雄厚的就是魏家。薛北凡单手托着腮帮子,侃侃而谈,魏新杰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据说征战南北还风流倜傥。魏老将军征西的时候,就传出过一段风流韵事。说他当年遭人暗算险些丧命,幸亏一个外族姑娘救了他。这姑娘极美貌,与魏新杰日生qíng愫,很快有了身孕,诞下一女。两人相依相守生活了二年有余,外族女子一直不知道魏新杰的身份。直到后来魏新杰的副将找到了他,她才知道这人便是屠杀她们族人的那个大将军,而且中原家中早已有了妻子儿女。于是那女子连夜抱着女儿逃走,从此销声匿迹。听说魏将军多年来,家中珍藏一副那女子的画像,放在书房之中日日观看,思念她与小女儿非常。
    小刀微微皱起了眉头,冷眼瞧着薛北凡,你用不用那么聪明啊。
    聪明的是你。薛北凡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刀的鼻子,我之前就觉得魏新杰看到晓月后好似愣了愣,他这样身份,应该不会和晓月有瓜葛。而晓月似乎对魏新杰也有些印象,这未免太不寻常。仔细一想,沈星海买来晓月的地点,以及晓月的年岁都和当年之事相符合。而魏新杰又据传说与老将军当年长得十分相似,你说是不是无巧不成书?
    小刀淡淡一笑,那你觉得呢?后续会如何发展?
    其实,漂亮女人大多长得跟画儿一样,晓月五官jīng致落落大方,气质天真,有一些异域女子的感觉。谁都知道魏老将军年事已高,除了思念故人想念女儿心事难平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而魏新杰至孝,这个时候他若是能将失散多年的小妹找回送到魏将军面前,那不止能了了老父一桩心事,还等于直接将自己送上了魏家下一代当家的位子,又巡回了妹妹,何乐不为?如今西北边境一带与中原关系早和以前大不相同,如今是以和为贵,这会儿魏家若是能接纳一个外族妹妹,可谓是一举多得,百利无害。
    小刀扁了扁嘴,没再说话,该说的都让薛北凡说完了,这小子太过jīng明了。
    薛北凡沉吟了片刻,认真说,晓月身世凄苦,无论是与不是,都值得调查一下,你写这封信,是托女王将你的询问信件jiāo给魏新杰,并且让王碧波动用人力财力四处打探。王碧波经过之前的事qíng对你一直心有亏欠,你这是给他个机会将恩怨扯平了,他必定全力以赴。怎么样?看你那么高兴,晓月莫非真是麻雀儿变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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