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将要大祸临头,十二祖巫却还有闲心等着后土祖巫慢慢恢复自己元气吗?”正当其他的祖巫们还在还在继续轮转权柄,以令后土痊愈的时候,祖神殿之外,一个令所有的祖巫们都觉得熟悉无比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是你!”听着那声音,一众祖巫们都是齐齐踏出祖神殿,脸色不善的看着来人,牢牢的将其锁定。
    ——上一次的时候,正是这人告知了他们要如何锚定万寿山,这才是引动了最后巫族和天庭的第二次大战。
    如今,这人再次出现在祖神殿之外。
    “不知道道友如今,又带来了什么消息啊?巫族危在旦夕?哈,我们十二祖巫尚在,巫族的危局,从何谈起?”祝融不屑的出声道。
    就算后土重伤,却还不曾死去,他们联合后土,依旧是能够引动那十二都天神煞阵的威能,依旧是有着毁灭天地的力量,在这样的情况下,巫族就算是因为后土的重伤而变得虚弱,但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倾覆之忧。
    “有没有倾覆之忧,几位祖巫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这黑衣的道人不慌不忙的,将一片记录了信息的玉简交到帝江的手中。
    “若是各位祖巫们看了这个消息之后,还能够保持这样的态度,那我便是真心佩服众位祖巫们的养气功夫。”
    “好一个天庭!好一个云中君!”等到看完了这玉简当中所记录的,天庭重构天地秩序的计划,帝江才不由得是勃然变色。
    以他的智慧,当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天庭的这个计划当真是成功的话,他们巫族在这天地之间便真的是没有了什么立锥之地,除了灰溜溜的逃回九幽之地,借着九幽的地利以抵抗天庭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按照巫族的利益而言,当前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在天庭施行,并且完成他们的计划之前,强行杀进天庭当中,和天庭拼死一战,就算是不能为之胜过天庭,但也绝对是能够大大的折损天庭的实力,使得天庭不再有施行和完成云中君计划的力量。
    奈何,如今后土重伤,巫族的力量守成有余,但进取却是远远不足。
    以巫族现在的力量,想要再度杀上天庭,根本就不可能,尤其是如今,天庭有了防备,巫族想要杀上天庭的话,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这也即是说,巫族现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天庭施行他们的大计划,一点一点的将巫族给拖进泥潭当中。
    想着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一众祖巫们便是连继续替后土疗伤的心思都淡了下来。
    若是天庭真的完成了他们的谋划,就算是后土伤愈,巫族的大势也难以挽回了。
    “我等兄弟,很是感激道友为我们所带来的有关于天庭动向的消息,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兄弟还有另外一桩疑难想要请道友解惑。”
    “道友既是对西极之秘事,了如指掌,又能及时把握住天庭的动向,未知道友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和西极,和天庭,又是个什么关系?”十一位祖巫将这黑衣的道人给团团围住,权柄引动之间,时空凝固,天地之间一切的变化都被镇锁,这黑衣道人的归向,亦是被彻底的锁死。
    “如今之时,众位祖巫们若是不能知晓我的身份,只怕对我们接下来要商议之事,殊为不利。”
    “罢了,既然诸位祖巫们好奇,我也只好坦诚以待,只是希望诸位道友们能够就此事为我保密才是,若不然的话,我的性命,也就休矣。”这黑袍的道人一边苦笑,一边摘下自己身上黑色的罩袍,露出罩袍之下的面容。
    “准提道人!”看着这道人的神色,一众祖巫们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意外无比的神色来——这道人的模样,赫然便是于准提道人一般无二。
    “非也,不是准提,而是须菩提。”这道人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他也就不在乎继续言说自己的跟脚。
    “西极之地,除了诞生出了五位先天神圣之外,还孕养出了五株先天灵根,分别对应天地五行。”
    “五行灵根当中,准提道人所执掌的灵根,名为先天菩提神木。”
    “这五株灵根,本是和那五位先天神圣一起维系着西极之地的安稳。”
    “奈何有朝一日,准提道人却是对自己所执掌的灵根心生贪恋,故而强行吞噬这灵根的本源——却不想那灵根已然是早早的就生出了一抹灵性,其本源被吞噬之后,那一抹灵性却是悄无声息的遁走,隐于天地。”
    “而那遁走的灵性,便是我,须菩提。”这道人指着自己出声。
    “也正是如此,我之志向,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出现在准提道人的面前,亲自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说到这里的时候,须菩提的目光当中,也是流露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来。
    “只是,西极五圣久立于西极,根深蒂固,加之其又和天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正是如此,在这天地之间,我选择了巫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借用巫族之力,完成我的夙愿。”
    “此言无虚。”玄冥的声音在帝江的耳边响起。
    “此人身上,却是有着先天灵根本源涌动的痕迹。”片刻,天吴的声音亦是随之响起。
    “如此的话,此人便算是可信了。”祝融问道。
    “至少暂时是可信的。”共工点了点头。
    然后众位祖巫对周遭虚空的封锁,才是缓缓都是放开,令须菩提暂时恢复了自由。
    “须菩提道友且进祖神殿中详谈。”烛阴伸手一引。
    ……
    “须菩提道友此次前来祖神殿中,除了天庭的动向之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祖神殿中,各自落座以后,烛阴才是问道。
    而须菩提的注意力,则是从踏进祖神殿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这祖神殿中来回逡巡。
    自从巫族立于天地以来,他或许是这洪荒天地当中,第一位受巫族之邀踏进祖神殿当中,巫族之外的修行者,也有可能会是最后一位。
    “还真有一个其他的消息——若是各位祖巫们能够下定决心的话,这个消息或许是能够大大的缓解巫族的局势,更有甚者,令巫族在于天庭当中的争端当中,反败为胜。”须菩提出声道,也没有卖任何的关子。
    “后土祖巫重伤之后,天庭有两个大计划。”
    “前者,便是我先前所说的,重定天地之秩,此为对生者而言。”
    “而后者,则是对亡者而言。”
    “按照那位云道君的谋划,在重定了天地之秩以后,天庭还打算对冥冥之地的永劫之所动手,将那永劫之所从冥冥之地当中拖出来,以星辰作为承载,将之永固于天庭,如此,天庭一手执掌生者,司牧众生,一手把控轮回,裁定天地轮回之序,双管之下,足以是令天庭高举,万世不堕。”
    “如此说来,在这一场争锋当中,我们巫族除了弃子认输之外,便是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听着须菩提的话,烛阴祖巫沉默良久,这才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愧是云道君!”
    两个大计划,几乎是从根本源头上封绝了巫族和天庭相争的可能。
    “不然,以我之见,这一场争端当中,巫族也未必就没有胜机。”须菩提摇了摇头,“若是云道君只提出了第一个大计划的话,天庭的胜势,便是无可逆转,但万事过犹不及,他贪多求全,同时还提出了第二个大计划,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须菩提不慌不忙的出声。
    “这两个大计划,无疑不是惊天动地之举,想要实现任何一个,都非得是天庭所有神圣齐心协力,竭尽所能方可——也正是如此,在同样的时间之内,天庭只能够施行他们的一个计划!”
    “既然如此,那余下的那个计划,就是巫族的机会了。”须菩提出声道,神色自信而又从容。
    “若我是十二祖巫的话,必是会趁着天庭推行第一个大计划的时候,先一步将那永劫之所从冥冥之地给拖出来,将万物轮回掌于巫族之手,如此一来,无论是从功德而言,还是从权柄而言,巫族都丝毫不逊色于天庭。”
    “再加上有着轮回之所作为依仗,休说是巫族十二位祖巫尚在,就算是巫族只余得一位祖巫,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倾覆之忧。”
    “此策,众位祖巫们觉得如何?”
    “可不管事冥冥之地本身,还是隐于冥冥之地当中的永劫之所,都是天地之间不可揣度的玄妙之地,就算是感知其存在,都是千难万难,更不要提将之引下来,寄托于我巫族的身上了。”
    “为之须菩提道友对此,可还有什么计策?”帝江和其他祖巫们对视了一眼之后,才是出声问道。
    这位须菩提想要借用他们巫族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巫族的力量,又怎么会是这么好借用的?
    区区一个消息,就算是整个消息涉及到了巫族的存亡,但也不代表巫族就会将须菩提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毕竟,须菩提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作为大罗之机执掌者之一的准提道君,以及和准提道君不分彼此的接引道君。
    这两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本就是极度不好应付的对手,更不要提,在面对巫族和天庭的时候,接引和准提这两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还和他们有所默契,帮助他们牵制了几乎是已经摆明了车马站在了天庭一方的三清道君。
    要巫族将这样的两个人当成目标,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
    “推算天地之变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天庭于凌霄殿中召请洪荒天地之间所有的大神通者,然后由天地太一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天庭重订天地秩序的构想之后,所有的大神通者们每一个都觉得震撼无比的同时,目光当中也都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虽然天庭的计划落成之后,绝大多数的功德都会被天庭,都会被天庭当中的星君们所获取,但对于这些大神通者们而言,只是借助天庭所收集而来的无数信息,测算接下来十万年之内,天地之间的一切变化,然后相互比对——无论成与不成,光是这个过程,就足以是令这些大神通者们在修行之路上获得无穷的印证,令他们的功行,又一个前所未有的进步。
    “敢问天帝陛下,我们当从何处着手?”片刻,这乱哄哄的凌霄殿中才是安静了下来,然后太清道君代表所有不曾归于天庭的大神通者们出声问道。
    “天地万象,论及万物润泽之功,当以风雨为最,这推演万象衍化之变,自然也该是先定下这风雨之数才对。”太一使了个眼色,然后他身边的长庚星君便是往前一步。
    此刻,长庚星君身上的装扮和云中君之前所见,却是又有所不同——他腰间所负的长剑,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捧在肘间的一副拂尘。
    但这并不意味着明庚道人就放下了他的剑道,反之,这还是明庚道人的剑道更近一步的证明——云中君感受得分明,明庚道人所捧着的那拂尘,正是原本在他腰间的长剑所化。
    “先测定风雨之数?”太清道人略一思忖,然后便也是随之点了点头。
    “风雨为天象之表,天地山河之化,万类存亡之机,便尽在这风雨变幻当中,以这风雨为要,正合时宜。”
    “奢比祖巫觉得呢?”太一的目光又落到了奢比的身上。
    巫族已经是决定要借着天庭绸缪第一个大计划的时候,将天庭的第二个大计划据为已有,将那永劫之所给拖下来作为巫族和天庭分庭抗礼的依仗,作为巫族最终的底牌,不顾这样一来,首要之事,自然就是不能引起天庭的防备,也正是如此,纵然是明知这一次的天庭之会对于巫族而言,极其的不利,但水之祖巫共工,以及天象之祖巫奢比,还是‘无奈’无比的应天庭召请,出现在了凌霄殿中。
    “不愧是云中君,之前其布置于星空当中的仪轨,有黜落生死两位祖巫之权柄的神效,而今,这重订天地秩序的大计划才一开始,就有了要黜落我所执掌的天象权柄之架势。”奢比思索着,然后抬头看着上首处的天帝太一,脸上露出了愤怒而又无奈的神色。
    天庭重订天地秩序的计划,第一步便是要调整洪荒天地的天象变化——而这,本该是属于祖巫奢比的权柄。
    “我若是反对的话,天庭会停下自己的计划吗?”奢比道。
    “自然不会。”太一摇了摇头。
    “那天帝还问我二人做什么?”奢比冷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共工。
    天庭调控天地的举动,首当其冲的,乃是奢比,再其次受到影响的,便是共工——共工执掌洪荒天地之间的谁之权柄,洪荒天地当中,一切水流的变幻,都在共工的掌控当中。
    然而,一旦是天地之间的风雨之数被测定完毕,被天庭给定下来,那这洪荒天地当中水流的变幻,就不仅仅是只掌控在共工的手中。
    毕竟,这天地之间水流的轮转循环变化当中,风雨乃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果然这一次,是攸关我们巫族的倾覆存亡之危的大事。”共工看了一眼身边的奢比,若不是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那么此刻,说不得他和奢比就已经是在这凌霄殿中大闹起来,站在所有人的敌对面上,然后被凌霄殿中的神圣们给彻底的镇压起来——最后,天庭甚至都不需要等到他们改天换地的大计划完成,巫族就已经是走向了陌路。
    “云中君,好一个云中君!”
    “若是有机会的话,定然是要不计代价的将之斩除才是。”共工在心头发着狠。
    ……
    “既然都测算无误,也都推演完毕,那么便请诸位道友们都在这风雨录中留个印记,日后我天庭的神圣们司牧风雨之时,若是不慎冲撞了众位道友们,也好有个说法,而且这一个十万载之后,还需要各位道友们再聚天庭,根据我们此时测算的结果,对天庭司牧风雨的神圣们做一个考核,看看他们对自己权柄的履行,到底成功与否,有效与否。”
    在共工和奢比的冷眼旁观之间,凌霄殿中的一应大神通者们,花了足足千年的时间,才是将洪荒天地接下来十万载内的风雨变化都推算完毕,而就在这个时候,上首处的天帝太一才是突然取出一张记录了众位大神通者们推演结果的榜文出来,要这些大神通者们各自在榜文当中留下印记。
    看着天帝太一拿出来的那榜文,众位大神通者们的脸上先是一阵愤怒,等到天帝太一说明了原委之后,这些大神通者们脸上的愤怒之色才是重新变作了平静——毫无疑问,在他们完成了对天地风雨的测算之后,太一此时的言语,正是应有之意,更何况,天帝太一最后的言语,更是给了这些大神通者们充分的尊重。
    “对了,还有一事。”待得所有的大神通者们都签订了榜文之后,天帝太一才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嘱咐起来。“这天象之变测算不易,稍有变化,那么众位道友们费劲心力的推算结果,都将化为乌有,是以接下来,天庭还会颁布一条天规,言及这天地之间的一众修行者,不得擅自以术法神通逞威,引动天地之间风雨天象之变——师北海,会代表天庭监察,巡游天地,若是敢于触犯此规者,当严惩之。”
    “众位道友们若是有门人弟子,还请回转之后,都多加训诫,以免他们冲动逞强,将众位道友们这千载的苦工,尽数付诸于东流。”天帝太一朝着众人摇了摇手上记录了接下来十万年天象变化的榜文,“对于诸位道友而言,或许有人并不在乎这一腔心血付诸东流,但诸位道友们不要忘了,此策若行,诸位作为这风雨之变的厘定之辈,亦可分润这无量功德,但此举功德有多大,被破坏之后,所得的业力就有多大——众位道友们,总不会不在乎这无量的功德和业力吧?”天帝太一的言语当中,充满了告诫之意。
    而听着天帝太一的话,一众大神通者们的的神色,先是不屑,然后随之变得慎重,最后,这些大神通者们才是若有所思的,压住了自己目光当中的惊疑不定。
    他们到了此时才陡然间醒悟过来,天庭这改天换地的大计划,非但是将巫族给兜在了其中,更是将他们这些大神通者们,也同样是限制了起来——之前这些大神通者们在推演那天象变幻,地理变迁的时候,有多么用心,那此刻,他们就有多么的难受。
    他们所推演出来的每一条变化,此时都化作了加诸于他们身上的枷锁和束缚——天地之间的风雨一旦定下来,那为了不保证他们推演而得的结果发生变化,那他们在这天地之间,就绝对不能动用大规模的神通以及术法,以免影响了天地最本源的变化,使得他们推演而出的结果发生变化——否则的话,天地根源一变,而天庭的众神们,则依旧是继续根据他们推演而来的结果司牧风雨之变,那原本在他们推演当中,会给天地带来极大益处的风雨之变幻,就必然会给这天地带来无穷的祸患。
    而这些大神通者们,就算是那几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也都不可能承担得了这样业力的反噬!
    “先是邀请我等推演天象之变,以助功行,然后再请我等签下榜文,共同定下那天象之变——最后,图穷匕见,以这榜文为锁,令我辈皆是自缚手脚。”
    “不愧是天庭,正是好大的气魄——我等本以为,这改天换地之举,乃是天庭为了压制巫族而提出来的计划,却不想,搂草打兔子之下,我们也同样是深陷其间。”
    “这谋划,到底是谁提出来的!”一众大神通者们都是变得沉默起来。
    在这些大神通者们沉默的时候,天庭其他的神圣们,却都是喜形于色。
    “不愧是陛下,谋略深远,我们之前还不知晓,为什么陛下要将这天大的功德分润给那些外人,却不想原来陛下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如此一来,巫族倾颓,这些大神通者们,又受榜文所限,难以出手,无法和我们巫族相争——这岂不是说,从此以后,这洪荒天地当中,便是唯我天庭独尊?”天庭的一众神圣们面面相觑,人人皆是难掩脸上的欣喜——他们谁都不曾想到,天庭君临洪荒天地的目标,就是以这样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完成。
    ……
    “天帝陛下可说完了吗?”等到这一场朝议趋于尾声,天地之间的种种法度,无数规则,都一点一点的被推演订立下来,众位大神通者们也打算回返洪荒天地的时候,一直端坐于一边,如同是隐形人一样,完全‘不知晓该如何应对这变局’的两位祖巫,共工以及奢比,终于是出声道。
    “天帝陛下若是说完了的话,我们巫族正好也有一桩大事,想要和众位道友们商议一二,还未知,天地陛下可愿将这凌霄殿暂借出来?”
    “凌霄殿中无所忌讳,两位祖巫有什么话,尽管畅所欲言便是。”天帝太一伸了伸手,而天庭其他的神圣们,也同样是以一种宽容的目光看着共工以及奢比——对于接下来将要‘同殿为臣’的两位祖巫,天庭的神圣们自认为,他们应该要对他们展现出他们天庭‘宽容’和‘包容’来。
    “天帝气魄惊人,重订天地秩序,将天地之间的一切生灵皆纳入天庭的管束之下,此之谓掌生之策也,我等实在是佩服。”
    “不过说来也巧了,对于这洪荒天地的发展,天庭有你们的大计划,我们巫族,正好也有一个大计划——而且正好和你们天庭的大计划相对。”
    “如果说天庭的计划,是为生之策的话,那我们巫族的加护,便是死之计。”
    “诸位道友们,可愿听我细说?”共工目光扫过,然后面带笑意的看着云中君,朝着云中君稍稍点了点头。
    “来了!”云中君手上悄悄朝着女娲道君一扣,以示计划已经完美的达成,但云中君的脸色,却是陡然之间变得一片铁青。
    “共工祖巫请讲。”看着之前一直都从容无比的云中君神色突然一变,凌霄殿中的一众大神通者们,不由得都是敏锐无比的察觉到了共工接下来要提及的事和云中君彼此之间那微妙无比的关系,于是这些本想要离去的大神通者们,立刻便是又端坐了下来,等着看天庭和巫族之间的好戏,如此,也算是出了他们被天庭算计,作茧自缚的恶气。
    “此前,我巫族和天庭数度征战,以至于天地死伤无数——于我等双方而言,为争夺天地而死,无论付出多大的伤亡,都只能说是理所应当,怨不得谁。”
    “不过,我们和天庭相争至此,天地之间受我们波及而死的生灵,不计其数。今日在座之诸位,也不乏有亲朋好友陨落于我们厮杀的余波当中。不管诸位信是不信,对于那些在我们的征战之间,受波及而死的生灵,我们巫族,却一直都是心怀歉疚的。”说到这里,共工祖巫和奢比祖巫也不由低下了头,也不知到底是因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生灵而愧疚,还是因为他们今次的言语而羞愧。
    “总之,在很早的时候开始,我们巫族便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够对那些死伤的生灵们有所补偿。”
    “一直到道祖第三次紫霄宫讲道之后,我们巫族才是突然间就有了灵感。”
    “天地当中,除了我们巫族死去,是直接消散于大地之间以外,其他所有的生灵陨灭,都是真灵归于冥冥之地,然后在永劫之所当中轮转重来,不过轮转之人,也再非往昔之人。”
    “是以,我们巫族也就筹谋这,将那永劫之所从冥冥之地当中拖下来,锚定于洪荒大地之间,而后调整那永劫之所的轮回之序,生灵转生之际,真灵印记不至于是被彻底的磨灭,使得转生之后的此辈,依旧是转生之前的彼辈——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巫族对那些死伤之辈的愧疚,也算是可以稍稍的消退一些。”
    “当然了,有了这轮回之地以后,我们巫族在和天庭厮杀的时候,也会更加的无所顾忌,更够发挥出更强的实力来。”说到这里,共工也是一脸坦诚的讲述着这永劫之所落于巫族之后,所能够给巫族带来的好处。
    “我们巫族的生与死,都无需经过那永劫之所,故此,诸位道友们也不必担心,我们巫族牵动那永劫之所乃是有什么阴祟之谋算。”共工言语落下之后,旁边的奢比也同样是出声补充道。
    “拖下永劫之所——计划固然是一个好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只怕未必就是巫族自己的想法吧。”云中君阴沉着脸色,“巫族轮转重生,不经那永劫之所而动,又如何知晓那永劫之所对于我辈修行者的意义?”
    “而不知晓那永劫之所于我等的意义,巫族又是缘何对那永劫之所起了想法呢?”
    “之前共工祖巫有一句话,我倒是非常赞同——那便是‘说来巧了’。”
    “这一句话,而今我也想还给共工祖巫——说来也巧了,我们天庭除了那生之策以外,还真的有一个死之计。”
    “而且最巧的是,这死之计,正好和巫族的死之计一模一样,是谋算那永劫之所,将那永劫之所从冥冥之地当中给拖下来。”
    “你我双方这死之计,到底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也不想追究——只是,既然你我双方都有这样的计划,未免起什么纷争,你我双方不若就在这凌霄殿中商议一二,看看你我双方之进度,到底如何,若是慢的那一方,不妨就放弃了这计划,也免得最后用了无数的心力,最后却是一切都付诸流水……”云中君垂下目光。
    “也好,不知道对于那永劫之所的谋划,天庭如今又到了哪一步?”共工和奢比对视了一眼,立刻便是出声道。
    “也不瞒诸位道友们,我天庭此时已经锚定了那永劫之所的存在,如今正在那太阴星中布置仪轨,以那太阴星作为承载永劫之所的存在。”
    “太阴星作为太阳星的对立,为天地之阴,加之月光本也就有孕养真灵之神效,能够作为真灵的指引,将永劫之所引下,置于太阴,正是相得益彰。”云中君道。
    听着云中君的话,凌霄殿中的一众神圣们也都是低声的讨论起来。
    虽然云中君言语当中所透露的细节不多,但已经是足以彰显出天庭在这一方面那详尽的考量——他们扪心自问,若是有朝一日,他们陨落于天地之间,真灵归于永劫,那自己肯定也是希望真灵在永劫之地当中能够多接受一份润养,本源能够更强大一分,使得他们不被永劫之地消磨的可能,也多上一分。
    “不愧是同为练气士的天庭,他们所考量之事,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以太阴星作为永劫之所的承载么?以我巫族之见,只怕云道君的这想法,未必能够成行。”看着云中君轻易的几句话,就赢得了凌霄殿中一众大神通者们的支持,共工和奢比,却依旧是不慌不忙。
    “须菩提道友不愧是能够在准提道君的手中脱身的智谋之辈,天庭承载永劫之所的地方,竟是全在他的猜测当中。”共工心头暗自出声。
    之前他们和须菩提一起,在祖神殿当中筹谋那有关于永劫之所的计划的时候,曾经详细的推演过天庭的计划,退演过若是天庭将那永劫之所给拖下来以后,能够将永劫之所固定在什么地方——而最后,在须菩提的分析当中,天庭所能够承载永劫之所的地方,便是那太阴星。
    也正是如此,他们在筹谋的时候,也同样是细数了一系列的将永劫之所至于太阴星的缺陷。
    对于永劫之所,巫族有两套预案。
    ——第一,便是天庭在这凌霄殿当中的朝议当中为了保证他们第一个计划的顺利施行,捏着鼻子认下了巫族对永劫之所的谋划,若是如此的话,那对于巫族而言,自然便是皆大欢喜。
    ——第二个预案,便是共工他们此时所遇到的情况,天庭并不打算因为巫族的介入就放弃对永劫之所的谋划。
    如此一来,巫族就需要逐一的驳斥天庭对永劫之所谋划当中的疏漏,同时讲述他们巫族在这一方上的优势,以确定那永劫之所,能够落到巫族的手上。
    “各位祖巫放心便是,左手掌生,右手定死,万劫不落的天庭,绝对不是众人所希望看到的天庭——是以,只要我们巫族给了他们机会,那天庭之外的其他大神通者们,就绝对会支持我们巫族,支持由我们来主导那永劫之所的谋划。”
    “我们巫族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寻外外人的支持了?”回响着他们在祖神殿当中的谋划,共工的心头也是充满了苦涩,然后按照他们在祖神殿中的谋划,缓缓出声。
    “以太阴星承载永劫之所,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缺陷,不知道云道君可曾考量过?”共工定了定神,将心头的杂念尽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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