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祖巫有什么指点,直言便是。”云中君朝着共工道。
    “好,既然云道君虚怀若谷,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首先,是这太阴星本身。”
    “太阴虽然为洪荒阴极,更兼润养真灵之神效,但太阴却是远在星辰之上,真灵要回归太阴,首先是要历经穹天的罡风,然后还得在穿过天地之界膜——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修行者在这过程当中所经历的损耗,亦是可想而知。”
    “若只是为了太阴的润养之后,便历经如此损耗,实在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明月本就高照于天,润泽万物,莫非真灵不归于这明月,就不能得享这月光的润养吗?”
    “其次,便是太阴乃星辰之一,而星辰最为敏感不过,一旦天地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这无量星辰必然会变生肘腋,太阴自然也不例外——诸位试想,若是那永劫之所归于太阴,那岂不是说,每每天地出现什么变故,这永劫之所都会动荡一次?天庭已经是将天象之变,化作了众位大神通者身上的一道枷锁,难道还要用这永劫之所,成为这些大神通者们身上的第二道枷锁?”共工的脸上露出了冷笑,言语之间满是恶意。
    听着共工的话,凌霄殿中的一些大神通者们,看着云中君和天帝太一,目光当中也都流露出了些许的狐疑。
    “其三,便是天庭本身了。”
    “天庭的修行者,和天庭之外的修行者,陨落之后都需要通过这永劫之所轮转重生,若是这永劫之所由天庭进行管理的话,那么对于这些归属于天庭亦或是不归属于天庭的修心者们,在经由永劫之所进入轮回的时候,天庭会不会因此有什么不同的对待呢?”
    “但反观我们巫族就不同了——我们巫族的转生,不需要经过这永劫之所,若是由我们巫族来管理这永劫之所的话,那自然是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永劫之所的公平,诸位道友以为然否?”共工笑了起来。
    “共工说的也不无道理。”其他的大神通者们,都是低声窃窃私语道。
    “不错,天帝太一的心胸为人虽然是值的行人,但天庭当中的其他人,却未必是有天帝这般的心胸,能够保证在那永劫之所当中,对我等的真灵皆一视同仁。”
    “此外还有一点,便是对于这永劫之所,我们巫族还有一个筹划,在引下永劫之所以后,我等打算以盘古秘法撼动那永劫之所,抵消永劫之所的消磨之力,使得众位道友们在付出了一定代价之后,亲旧故友之真灵能够避开那永劫之所的消磨,以完整的真灵,完整的印记重生于天地之间。”共工闲暇以待的道。
    而听着共工的话,凌霄殿中顿时便是炸开,一片哗然。
    令真灵避开那永劫之所的消磨,这是这些大神通者们梦寐以求,却从未想过的事——在共工提出这件事之前,他们最大的野望,也不过是在进入那永劫之所之前,尽可能的壮大自己的真灵,令自己的真灵多几分抵抗消磨的能力而已。
    “若是能够避开那永劫之所的消磨,直入轮回,那岂不是说,就算有朝一日我等陨落于天地之间,只要生灵尚在,便依旧是能够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再度归于天地?”这些大神通者们目光相互对视一眼——若真能如此的话,那么生与死,便不再是天地之间不可违逆的铁则。
    “永劫之所,关系到整个洪荒天地无数生灵的利益——而天庭所规划的新秩序,同样也关系到整个洪荒天地的利益,两者皆是刻不容缓。我等相信,以天庭之力,筹划两者当中任意其一,都能够完美无比的完成计划。”
    “但若是两个计划同时执行的话,只要难免就会有所疏漏,反而不美。”
    “以我之见,既然有关于那永劫之所的筹划,巫族也提了出来,而且其对于永劫之所的考量,比之天庭更加的周祥,不若天庭便放手一次,令巫族来施行这永劫之所的计划如何?”片刻之后,有大神通者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出声之人,赫然便是另一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准提道君。
    “成了!”听着准提道君的话,共工的心头也是重重的鼓了一口气——情形一如他们在祖神殿当中所推算的那般,虽然还不曾具体的提出来他们巫族对永劫之地这计划的筹备到了那一步,但只要在天庭的计划当中调出了足够的刺,同时也表示出他们巫族对永劫之所的降临有过足够的考量,那么就绝对会有大神通者表示对巫族的支持。
    而这些大神通者当中,最先出声声援他们巫族的,必然会是准提道人。
    而作为大罗之机执掌者的准提道君只要一出声,其他的大神通者们也必然会纷纷出声。
    “准提道君的考量,颇为在理,为稳妥起见,天帝陛下不妨就令巫族来筹划这永劫之所如何?届时,天庭和巫族的筹划同时功成,遥相呼应,这洪荒天地万象更新,共同迈入全新的秩序,岂不更好?”
    “哼!”听着这凌霄殿中的大神通者们纷纷高谈阔论,畅想未来的胜景,云中君却是冷笑着,甩开衣袖愤然离开。
    “云道君,留步……”云中君才踏出这凌霄殿,天庭不少的大神通者们,都是纷纷起身朝着云中君追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打算是想要将云中君给劝回来,还是干脆想要和云中君一起离开。
    ……
    “巫族执掌那永劫之所,此时只怕是云道君你乐见其成的吧。”朝议结束之后,天帝太一才是带着白泽等人一起来到了天河水府——水府当中,云中君正和女娲道君相对而坐,脸上皆是笑意盈盈,又哪里还能看到先前在凌霄殿中因为横生枝节而愤然离席的暴怒?
    “乐见其成?”听着太一的话,他身边的白泽道君和师北海道君,脸上都是露出了愕然无比的狐疑来,“当不至于吧——这永劫之所,涉及万物之归亡,若是能够将这永劫之所掌控在我们天庭的手中,那届时我们天庭一手掌生,一手掌死,如此便可万世不移,永劫不堕。”
    “这样的大计划,云道君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入巫族的手上?”
    “陛下法眼无差。”云中君请几人坐下之后,才是笑着点了点头。
    “巫族引动那永劫之所的降临,确实是我乐见其成之举。”
    “怎能如此!”从云中君口中的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才端坐下来的白泽道君和师北海道君便立刻是又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愤慨无比的神色,“云道君你若是觉得我们天庭执行那永劫之所的计划有什么难处的话,大可直接说明,我们尽力弥补完成就是,又何必要将这大计划拱手让与巫族?”
    “道君难道不知道,巫族若是把持了永劫之所以后,那我等天庭再强,也不可能有覆灭巫族的机会了。”
    “两位道友少安毋躁,且先坐下来,听我详说便是。”云中君安抚了一番两人,既然天帝太一在白泽他们面前戳穿了此事,云中君自然是要将他前后的考量一一细说,以确保他们几人达成统一的意见,确保再之后的过程当中,不会因为师北海他们露出的破绽,导致巫族停下那对于永劫之所的筹划,继而使得云中君的谋算功亏一篑。
    “那永劫之所位于冥冥之处,乃是天地之极阴极虚之处——且不说找到那永劫之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光是承载那永劫之所小付出什么代价,两位道友可曾考量过?”
    “云道君不是说,能够以那太阴星承载永劫之所吗?”白泽道君问道。
    “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云中君摇了摇头,“太阴星作为星空的核心之一,若是将永劫之所归于太阴星,那太阴星的本质,必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太阴星一变,与之对应的太阳星,乃至于所有星辰的本源,都会随之发生偏转,如此一来,我们之前以星辰驾驭洪荒天象的计划,必将公功亏一篑,星辰之间的一众神圣们,也必然会因为星辰本质的偏转,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会引起多大的变故,两位道友可曾考量过?”云中君面色平静。
    “风险和所得相对比——若是能够将永劫之所归于太阴,那就算是冒这样的风险,也是完全值得的。”白泽道君继续出声,对于云中君的解释,相当不以为然。
    “可白泽道君不要忘了,将永劫之所归于太阴星,这只是一个停留在纸面上的想法而已,具体是否可行,完全无人能够保证。”
    “从阴阳平衡的角度来考量,那冥冥之地和永劫之所,都是虚的极致,要承载永劫之所的话,要么就同为虚之极致的东西,要么就是实的极致——而太阴星两者都不占,若是想要强自将永劫之所归于太阴,十有八九会以失败告终的。”云中君的神色也是变得肃然起来,“这样对比的话,白泽道友还觉得这样的风险值得冒吗?”
    “那也不能将这护身符拱手让给巫族!”白泽道君沉思了一阵,犹自有些不服。
    “这真的是一张护身符吗?”云中君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我们重订天地秩序,看似虽一种大神通者们都有所影响,但实际上,对他们并无什么太大的限制。反观这永劫之所的坠落就不一样了——若是计划失败,永劫之所受损,巫族必受千夫所指,若是成功的话,巫族更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谁会愿意这真灵的归向之处,被他人所执掌?”
    “是以我断定,这永劫之所被巫族拖下来,永固与巫族身上的时候,便是巫族在这天地之间举世皆敌,寸步难行的时候。”
    “此外还有一点——两位道友以为,巫族要承载那永劫之所的降临,其承载永劫之所的,会是什么东西?”
    ……
    “我以为,巫族当前的问题,不在于要如何测算那永劫之所的存在,如何将永劫之所给拖下来——毕竟,就当前的局势而言,只要我们提出这个问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自发的前来帮助我们。”
    “当前的问题,在于我们必须要考虑,那永劫之所被拖下来之后,我们要如何承载那永劫之所。”巫族的祖神殿中,一众祖巫以及须菩提端坐,正因为那永劫之所的计划而激烈无比的讨论着。
    “那须菩提道友一位,这永劫之所应该是承载于何处?”
    “永劫之所,乃是天地极阴之处,承载永劫之所的地方,也必然该是极阴之处——我以为,纵观洪荒天地,能够承载永劫之所的地方,非无限血海莫属。”须菩提的目光微微一动。
    “无限血海?”听着须菩提的话,一众祖巫们的目光都是变得微妙起来。
    在须菩提自陈来历之后,一众祖巫们对须菩提和西极诸位神圣们之间的恩怨,早已是了然于心,对于须菩提想要借用巫族之力对西极之地实行报复的目的,也同样是了然于心。
    但他们没想到,这才刚一开始,须菩提就已经是将自己的矛头直接指向了西极——无限血海是什么地方?其乃是血海冥河道君的道场。
    而血海冥河道君,又是西极五位神圣之一,之前天庭和准提道君因为那万寿山的论战,正是因为血海冥河道君为准提道君佐证,这才是洗脱了准提道君的嫌疑。
    “无限血海么?”思索了一阵之后,众位祖巫才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虽然须菩提的这提议当中,对西极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但几位祖巫细细思量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须菩提所提议的无限血海,正是这洪荒天地当中承载那永劫之所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等这便往无限血海一行。”
    “我倒要看看,无限血海的那位血海冥河道君,愿不愿意为了整个天地的利益,将这无限血海借于我巫族一用。”帝江低声的道。
    “愿意又如何,不愿又如何?”帝江之后,共工也是低声的笑了起来,“天地大局在此,又岂能容得了他拒绝我们巫族?”
    “他若是知情识趣倒也罢了,若是他不愿的话,那我等也不介意将其斩杀于无限血海——正好,若是他的本源归于无限血海之后,必然是能够令无限血海的本源更加的壮大,使得无限血海承载永劫之所的筹划,更加稳妥。”
    “既如此的话,那何不如一事不妨二主?”见一众祖巫们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须菩提再次出声。
    “道友请讲。”共工看着须菩提。
    “无限血海和永劫之所,同为阴极之处,而血海冥河道君作为无限血海当中孕育而成的神圣,必然是能够借助这无限血海的存在来感应,锚定永劫之所的所在,既然祖巫要去无限血海,何不如直接请血海冥河道君出手,以相助锚定永劫之所的存在?”须菩提笑着,目光当中一脸的阴险。
    听着须菩提的提议,一众祖巫们看着他的目光便不由得再是一便——他们眼前这位神圣的阴险之处,可谓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一众祖巫的预料。
    但不得不说,须菩提此时所提出来的计策,委实是一个妙到了不能再妙的计策——血海冥河道君,乃是天地之间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盘踞于无限血海无数万年,鲜有败绩,就算是以十二祖巫的力量,想要在占据了无限血海之地利的情况下,击败血海冥河道君,将其赶出无限血海,甚至于是将之镇杀于无限血海当中,也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但若是先请血海冥河道君出手锚定永劫之所的存在,待得永劫之所降临之时,再向血海冥河道君提出,‘借用’那无限血海,那不管血海冥河道君有多么的深不可测,也必然会因为心绪动摇,而这,便是一众祖巫们对血海冥河道君动手的机会。
    ……
    时间一晃,便又是八万年——八万年中,天庭早已是完成了自己的筹划,将天地之间的无数权柄,无数法度,都纳入了天庭的管束之下,那些不曾归于天庭的修行者们,更是不例外。
    监察天地的师北海,化作鹏鸟之形,日复一日的在天穹之间掠过,监察着天地之间的动向和变故。
    而天帝太一,则是在天地之权柄尽归于天庭之后,顺理成章的登临了太乙四境的最后一个阶段,掌之境。
    此刻,天庭的一众神圣们便是端坐于天穹之上,看着洪荒大地之间巫族的动作。
    ——在三万年前,巫族便已经是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镇压了盘踞于无限血海当中的血海冥河道君,然后十二祖巫便是一直留在了无限血海当中,在无限血海当中布置仪轨,勾描符文。
    而现在,正是巫族在无限血海当中的布置完成的时候。
    天地之间,除了天庭的一众神圣们之外,其他的大神通者们,也同样是将目光落到了无限血海的所在——同时,他们所有人也都是默契无比的对天庭露出了防备的姿态,生怕是天庭借机生事,干扰巫族谋划永劫之所的举动。
    “来了!”天庭当中,云中君精神一震。
    伴随着十二道通天彻地的血气横贯于天地之间,天地之间所有的神圣们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了这天地当中,有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然后一团介于虚实之间,却又吞噬一切视线,吞没一切光影的东西,被那十二道血气所化的锁链缠着,一点一点的从玄奇不可测的地方,往那无限血海靠拢。
    这玄奇的地方出现之后,天地之间所有的神圣们都立刻是认知到了这东西的本质——尽管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到,这永劫之所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被拖出来的。
    “这就是永劫之所?”云中君的眉头挑了挑,然后他伸出手按住自己的眉心——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这永劫之所出现的时候,他的元神都是随之跳动了起来,似乎是要朝着那永劫之所而去,要归于永劫之所一般。
    永劫之所一步一步堕落的时候,巫族铺设于无限血海当中的仪轨,符文,也同样是闪烁起了明灭的血光,和那永劫之所共鸣着。
    每一次共鸣的时候,那永劫之地的外围,都会有些许的血光烙印于其间,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符文。
    待得这永劫之所即将落到无限血海之上的时候,那永劫之所的外围,已经是布满了无数的符文,而这无数的符文,正好便是和巫族留在无限血海当中的符文一阴一阳的严丝合缝。
    “我们也该动手了。”看着巫族即将完成他们的谋划,天庭当中,云中君的声音也是随之响了起来。
    “真的能行吗?”师北海问道。
    “必然能行!”云中君的衣袖当中,有刀光亮起,刀光映照之下,血线血海当中所有的符文和仪轨,都是在刀光当中展露出来,然后飞快的变幻着。
    “找到了!”片刻之后,云中君的声音响起,他手中刀光所映照出来的仪轨符文当中,一个庞大无比的血茧浮现了出来,无数的锁链缠绕在那血茧上,从那血茧当中抽取着无数的生机和本源,反哺那无限血海的存在。
    这血茧,正是这无限血海当中,血海冥河道君被封印的所在——将血海冥河道君封镇之后,十二祖巫并不曾直接将其斩杀,而是留下了血海冥河道君,以巫族独特的仪轨,昼夜不休的抽取血海冥河道君的本源,以孕养这无限血海当中的生机。
    而后土之所以能够从重伤的状态当中复苏过来,参与巫族这前所未有的大行动,也正是全赖从血海冥河道君,从这无限血海当中而来的沛然生机之功。
    “你确定那人也会在暗中出手?”师北海问道。
    “必然会的。”云中君神色从容,言语当中充满了自信。
    ……
    “你还不出手?”天庭当中,云中君等人跃跃欲试的时候,须弥山中,接引道君的目光也同样是从那永劫之所处落到了准提道君的身上。
    “知我者,道兄也!”准提道君衣袖当中,同样是有刀光亮了起来。
    一旦巫族完成了他们对永劫之所的谋算,那届时,他们和天庭一者掌天,一者掌地,一者掌生,一者掌死,如此一来,两族谁都没有覆灭之危,两族的力量处于绝对的平衡,那么双方自然就不可能发生大战,如此一来,这天地之间,哪里还有他这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发挥的余地?就算是他登临了大罗至尊之境,也只能是在两族的压力之下,蛰伏不动,这种情况,哪里是这位不甘寂寞的大神通者所能够忍受的。
    “世人皆知,我和血海冥河道友相交莫逆——之前不知他被封镇于何处也就罢了,但如今,既然我找到了血海冥河道友被封镇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巫族封镇,不救他脱出囹圄?”准提道君出声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而且你我乃西极之所,那永劫之所过于西极,巫族却不向你我知会一声,也实在是太不拿你我当一回事了。”准提道君道。
    对于背刺巫族之事,他的心头并没有任何的愧疚——毕竟,他们和巫族之事有所默契而起,他们从未摆明车马的表示过对巫族的支持,和巫族形成统一的阵线。
    “永劫之所归于西极,若是能够落入你我之手,那你我兄弟二人,才算是真的有了在这天地之间立足的底蕴。”准提道君对接引道君说道。
    “更何况,十二祖巫他们对我等,本就不安好心。”准提道君想起了他之前和巫族的交流。
    “须菩提——嘿,你们居然还真的相信须菩提的说辞!”
    准提道君心头冷笑。
    对于自己能否撕裂巫族所布置的仪轨,准提道君对此有足够的把握。
    对于那仪轨的了解,他丝毫不逊色于正立于无限血海当中的十二祖巫——毕竟,十二祖巫所布置的那玄奇无比的仪轨当中,本就有着他所出的一份力。
    一直都留在巫族当中的须菩提,和巫族一起谋算了无限血海,谋算了血海冥河道君,和巫族一起布置了这无限血海之上仪轨的须菩提,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准提道君的化身!
    “菩提灵根所逃脱的意识?怎么可能?我岂会是如此不慎之人?”准提道君响起须菩提对十二祖巫所说的话——那言语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无虚的,他也确实是菩提灵根所孕化而成的生灵,但独独有一点。
    那须菩提,不是从准提道君手中逃生,而是准提道君在炼化菩提神木的同时,就已经是顺手而为,将菩提神木当中所诞生的意识,须菩提炼化成了自己的化身。
    这个化身,就连和准提道君最为亲密的接引道君都不知晓——一直到之前,准提道君从云中君的几案当中,‘窥测’到了云中君为天庭所准备的两个大计划之后,起意谋算巫族,这才在接引道君的逼问之下,暴露出了须菩提的存在。
    ……
    “都准备好了吗?”那永劫之所落到无限血海之上的时候,十二祖巫也不由得都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就算是他们巫族的转生都不需要经过这永劫之地而动,但他们也依旧是能够察觉到那永劫之所当中所蕴藏着的强绝无比的力量——一旦稍有不慎,这永劫之所炸裂开来,哪怕是他们十二人,都已经是恢复了缘之境最巅峰的实力,也绝对会在这威能之下重伤,甚至于陨灭。
    “自然是一切妥当。”烛阴摇动时光长河,拉长了时间线之后,再度检测了一次他们布置在那无限血海当中的符文和仪轨,确保其不曾出现任何的问题。
    “九幽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帝江的声音,几乎是和烛阴同时响起。
    在攻占了这无限血海之后,十二祖巫才是发现,这无限血海若是一路往下,至于无限血海的底部再往下之后,便是九幽之地的存在——换言之,这无限血海,便是洪荒天地和九幽之地之间的第二条通道。
    “那我们便要将这永劫之所放下来了!”共工以及玄冥等人都是出声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变故陡生。
    帝江的脸上,以及后土的血肉之间,都有迤逦无比的刀光涌现出来,在那无限血海当中漫卷起来,如同是天边舒展的白云一般。
    这刀光,虽然不曾对十二祖巫造成任何的伤害,也不曾干扰无限血海当中的仪轨,但光是看着这漫卷的刀光自由的穿行于那无数的符文当中,十二祖巫便是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是倒竖了起来,原本即将和无限血海融为一体的永劫之地,也是再度被十二祖巫给托了起来。
    ……
    “道兄你看——天庭已经先一步出手了。”须弥山中,看着无限血海当中漫卷的刀光,准提道君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掷,他衣袖当中的刀光,便已经是消失不见,也就是在这一刻,须菩提的身影,亦是从祖神殿中消失不见。
    “云中君!”愤怒无比的声音,从十二祖巫的口中宣泄出来——当他们还在犹疑,云中君隔空施展这刀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也正是准提将手中的神兵掷出来以后,在无限血海当中漫卷的,人畜无害的刀光,便立刻是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锋芒来。
    赫然便是准提道君的刀光,直接的就融化在了云中君的这刀光当中,并且主导了那刀光的卷动。
    “有云道君珠玉在前,借他的刀光作为掩护,这天地之间,有谁能想到,对巫族出手的会是我们?说不得就连云道君自己都不知晓,为什么他手中的刀光,会突然间失控。”看着无限血海当中的变故,须弥山中的准提道人,笑得极为的开心。
    “你我兄弟插手这永劫之所,然后绝望之下的巫族不计代价的对天庭发动战争,玉石俱焚——如此一来,天地便是重归于我等之手。”准提道君恣意勾画着接下来天地的局势。
    “你看,他不是出手了吗?”而在天庭当中,云中君的脸上笑意盈盈,丝毫不曾因为无限血海当中刀光的失控而觉得意外。
    而在他的言语当中,那无限血海当中,如梦似幻一般的刀光已经是彻底的消散,只剩下那冲天的锋芒——却是在准提道君后来的刀光之下,云中君先前的刀光,已经是被彻底的绞碎。
    “梦境之权柄——准提道君之所以能够借由我等刀光作为掩护,无非便是因为他掌控了梦境的权柄,不过他肯定想不到,我之所以能够引动这梦境的权柄,令刀光穿梭于虚实,不是因为我掌控了梦境的权柄,而是因为我的森罗万象刀,能够模拟梦境之权。”
    “但假的就是假的,此刻准提道君那真真切切的梦境之权柄覆压而下,我所模拟的梦境之权柄,自然也便是随之溃散。”云中君将衣袖当中的刀光收拢——若是准提道君不曾出手的话,他就只好亲自出手破开十二祖巫的仪轨,给被镇压于仪轨当中的血海冥河道君创造一个脱身的机会,届时,血海冥河道君脱身,这无限血海当中的仪轨大变,巫族同样也是骑虎难下。
    “不妙!”无限血海当中,云中君的刀光溃散自己,须弥山中的准提道君,同样也是神色一变,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准提!”而这个时候,十二祖巫更加狂怒的声音已经是响了起来——一直到此时,他们才是发现,在那无限血海当中纵横,试图磨灭其间符文的刀光,并非是源自于云中君,而是源自于须弥山的准提道君。
    “不错,正是我!”被揭穿之后,准提道君也没有丝毫的仓促,而是坦然无比的踏出了须弥山。
    “巫族锚定永劫之所,乃是我等在天庭共商而定,当初签订榜文的时候,准提道君也曾落款,缘何如今出尔反尔,对这永劫之所出手?正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吗?”天地之间,其他的神圣们也都是面色不善的围住了准提道君——这永劫之所,涉及到每一位修行者的利益,没有任何人会见到永劫之所出状况而无动于衷。
    “我出尔反尔吗?”准提道君虽然心头狂跳,但姿态却依旧是强硬无比,丝毫没有要撤回刀光的目光,“血海冥河道君与我相交莫逆,之前我不知他被封镇于何处也就罢了,但如今,既然我找到了他的所在,又怎么见他受困而无动于衷?”
    准提道君愤怒无比的出声。
    “至于说那永劫之所会不会出问题,我自一力担之便是,实在不行,也无非就是舍弃这条性命,重新托着那永劫之所,再归冥冥而已!”
    “但无论如何,血海冥河道友,我是一定要救的!”随着准提道君的言语,无限血海当中卷动的刀光,越发显得凶戾。
    然后,那封锁了血海冥河道君的血茧上,一条裂痕浮现出来。
    “准提道友的情谊,我记住了!”血茧当中,冷厉无比的声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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