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要出去的样子,陈随问:你去哪儿
    追你白嫂去啊。另外,打电话给闻页,让她过来这里等我。
    窗外白桦树开始落叶,四轮行李箱滚动的声音摩擦着粗粝的水泥面,声音划过梁欢的心头,让她举步维艰。
    不能等舟哥回来了我再走吗,我想跟他当面道别。
    何止扔了烟蒂,用脚踩灭,闷闷不乐:我早就跟你说了,那白路舟不是你能攀上的人。
    我没想攀上他啊,但喜欢他是我的自由、我的人权,不犯法。
    何止耐心尽失:行了,我赶时间呢,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要么赶紧上车我送你走,要么你自己打车走。
    梁欢踮着脚又向远处看了一眼:你说,要是我比春见先认识舟哥,那他喜欢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何止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一墙之隔的姜予是摇了摇头。
    陈随一把游戏正好结束,抬了眼皮,问:你觉得不会
    是觉得那么问没有意义。
    陈随问:那什么是有意义的
    现在,在他、在我、在我们身边的人,才是意义。姜予是的目光透过玻璃镜片,落在陈随的脸上。
    陈随还想问什么,办公室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闻页换了新发型,人也瘦了很多。
    她进门一眼就看向姜予是,但对方没等她开口就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并把陈随叫上。
    至于闻页问。
    嗯。姜予是回。
    闻页冷笑:原因
    为了我自己喜欢的人避嫌,可以
    陈随在心里哇哦了一声,顺便很好奇,姜予是喜欢的人是谁。
    忽然,闻页想起来春见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姜予是不喜欢莺莺燕燕,不代表他不喜欢花花草草。
    春见不属于莺莺燕燕,而她闻页也不在花花草草的范畴里。
    一瞬间,她仿佛什么都看开了。
    陈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默过,比起白路舟他不够果敢,比起唐胤他少了点儿计谋,比起姜予是很明显他没有那么聪明。
    想什么姜予是开车的时候很专注,会用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抚着方向盘,严格遵守交通法则,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陈随坐在他边上的时候例外。
    他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陈随的头。
    陈随眼神瞟过来,眼角是红的:你要谈恋爱了
    谁说的
    你说的啊,你有喜欢的人了。
    搪塞闻页的话,你还有没有智商了
    陈随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别我小舟舟刚才让我有了白嫂,你就马上把姜嫂提上日程。
    姜予是浅笑: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多没劲儿,你们一个两个都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我这个人懒不想和你们从叫什么开始重新认识,就不能让我省省心陈随望着窗外,也是感慨万千。
    姜予是宽慰:放心,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再过一百年,我还叫姜予是。
    真的陈随问。
    真的。
    就算你以后结婚了,你也是姜予是
    嗯。
    永远的姜兄弟
    嗯。
    姜予是
    嗯。
    陈随眉头飞扬,眼睛里闪着光,忽然冲着车窗外大声喊:白路舟,唐胤
    就像那个时候,日头悬挂在青空上,他们在操场上奔跑,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好像生活永远那么阳光灿烂,不管什么时候去回忆十七八岁,都美好得不像话。
    白路舟没追上春见,一个小时后回到工厂。
    那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照明灯顺着窗口将光送进厂房内,窗子上拇指粗的钢筋倒映在会议室巨大的办公桌上,一杯已经凉透的白开水放在闻页的手边。
    她坐在暗处,室内没有开灯。
    啪
    白路舟将墙上的开关按下,光从他斜上方照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闻页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
    白路舟走过去,把车钥匙扔到桌子上,人也坐到上面,点了点头:有几个客户是唐生的艺人。他们起诉我,用的路线勘测报告是春见发给你的,你根本就是毫无避讳地在帮他,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蠢给出方案,你引咎辞职吧。
    好。闻页没挣扎。
    白路舟眉头一拧,心里不是滋味:唐胤给了你什么好处是我给不了的
    没有什么好处,就是想整你。
    原因呢
    为了我姐姐,闻书。闻页这时才抬头,目光笔直地戳进他的眼中。
    白路舟疑惑:闻书当年未婚先孕,六个月小产没挺过来的那个
    难为你还记得。闻页嘲讽一笑。
    我记得,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她到死都没有说她怀孕是因为唐胤。她当时求我,说我好坏还有个白京帮忙挡着,你们家不敢动我,但唐胤一无所有就不一定了越回忆越不对劲,白路舟后知后觉,心中震怒,哦,我明白了,我当年被送去九方山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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