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一身黑衣,风姿飒飒的领着高湛走向宣训宫,即使在深夜门外仍是有很多的守卫,高演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赶紧拉着高湛躲在宫墙之后,他想要进入这宫殿之内一探究竟,可如何进去又不被这些侍卫发现呢?
    门口侍卫众多,且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换岗,若是想刚才一样将所有的人都抹杀掉是最不安全的,本就是鱼死网破的打算,想着趁着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放下防备的时候,就是他带着高湛离开的时候,
    本来进宫的时候就打算自己来这虎口之中一探究竟,可是高湛执意相随,也只能带着他一起来到这龙潭虎穴之地!
    他双手交叉,双腿蹲成马步,看着高湛,示意他踩着自己翻墙而过,高湛点了点头,蜻蜓点水的踩着他的手臂,抓住了宫墙的边缘,借着寸进儿飞跃过宫墙。
    将他送进去了,自己就方便的多了,借着踩着宫灯,轻松一跃便落在宫墙之上,环视着这宫殿内的情况,相比殿门,这宣训宫内到是没有什么守卫。
    但是高演仍是急速着寻找着高湛的身影,他并不喜欢做黑暗,因为在黑暗之中,迷茫而看不清楚方向。
    “兄长这边!”不远处的矮树旁,只见高湛整处理着一个太监的尸体,想必是刚才为了不被发现才下此毒手的吧。
    高演并没有理会,也没有多看一眼,因为那已经成了,凉透的尸体,再也没有任何价值也不值得自己再多看一眼。
    他带着高湛走进母后的宣训殿,这里雨白日里来的景象依旧如此冷清,而在深夜之中,身边连个守夜的宫女都没有,足可见母后在这宫中受苦受难不被重视。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到床榻前,鼓起勇气掀开那层隔绝的帷幔,可见到母后真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很是压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的母亲不如曾经一般的风华绝代,现在常年缠绵病榻,我依旧敌不过岁月的流逝,两鬓斑白,秀发也不再乌黑,早生的华发如杂草一般从两鬓生出,面容憔悴。
    娄昭君看到高演与高湛,情绪有些激动,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委屈全部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高演可是却没有力气。
    “这高晚悦干的真不是人事!”高湛咒骂着,想起白天那样敷衍的虚情假意,这一看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这位从民间寻回来的小妹,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之前早有传言是大魏来的细作,现在看来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母后。”高演弯着身子握住娄昭君高悬的手,却见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您要说什么?”高演凑近去听,可却听到的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走…走…”娄昭君用尽力气,想要告诉他,可是高演却只能听到这仅仅又极为珍贵的几个字。
    他看了一眼高湛,便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母后放心,儿这就带您离开!湛弟,你背着母后!”
    他伸出手扶起娄昭君,示意高湛蹲在床榻前,可是高湛虽然有些词已在这深宫之中,想要凭借他们三人的力量,溜出宫去,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将母后留在这里,便是继续受苦,遭受磨难,身为儿子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点了点头,将娄昭君背在自己的身后。
    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趴在自己的背上也不觉得沉重,足可见那高晚悦到底是如何尽孝身前的,也不过是平日里装装样子罢了。
    若说娄昭君这一生便是风雨传奇的一生,自己的丈夫与自己生的儿子都是帝王,都因为这高洋,而与这皇权挨上了边,可为何这始作俑者却是他,那最不起眼的第二个儿子,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她与丈夫,一直注重长子,想着望子成龙,可没想到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忘却,每每看到这个不争气的高洋,心中便多了一些愤怒,想让他像他的父亲和兄长学习,可他偏是个不服管的儿子,每每这般说与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叛逆。
    所以她不得不总苦痛,让他记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可是每日的责罚与鞭打打,都不能让他记住,应该成为一个怎样的帝王。
    高演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宗法,他现在只知道不能让母亲继续在这里遭受苦难,只有将他带离这皇宫,接回到自己的封地,才是上策。
    可刚走出这宣训宫的大门,就被团团包围住了,高湛紧紧的抱着娄昭君,心中也有些害怕,问着身后的高湛,“兄长,现在该怎么办?”
    大敌当前,就想凭着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从这九重天阙之中回到封地怕是比登天还要难的。
    “闯!”高演并不畏惧,面对前方的道路,即使艰难险阻,他也不会后退一步,目光坚定的往前走着,因为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悬崖,若是非要将母亲送回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倒不如死在这里。
    高湛有些错愕,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现在闯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依旧是坚定的点着头,紧紧的抱着身后的母亲,那本就轻盈的重量,更像是一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头,母亲变成了如今的样子,那高晚悦也逃脱不了干系。
    高演冲上前去,夺过侍卫的刀剑,在人群内砍杀,知道身后的是自己的弟弟与母亲,所以他要以身作墙,挡住前方来的敌人的去路,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
    而是仅凭他一己之力,还是远远敌不过,这些侍卫的,而且增援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宫中高洋精心培养出来的银甲兵,身着银色铠甲,手执长枪,严阵以待。
    宫廷在夜色下便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长长的宫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成山,没走过一步,地上的石板路便被鲜血浸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放倒了多少人,这一条路怕是有那么长,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可他依旧一人当先,嘴中喘着粗气用宝剑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放弃吧,你逃不掉的!”高晚悦的声音带着许多的无奈,银甲兵分成两列,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她披着洁白的披风,上面点点梅花格外耀眼,就那样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现在的情景更像是瓮中捉鳖,这样的的结果根本就没有悬念,面对重重的围困,他们仅是两个人没有外人的帮助,又如何逃得出去?高演这般的倔强,抱有一丝希望的样子有些可笑!
    高晚悦看着高演身上满身是血,黑色的缁衣被鲜血浸染,锋利的刀剑将血肉翻出,可他仍是与高湛背靠背,打起精神对抗着这些银甲兵,两军对峙,高晚悦不敢贸然的派兵上前,今夜损失的人马已经很多了,不应该再有无辜的生命死去。
    这时只听得有人跑来的脚步声,沉重繁杂,人数不少,高晚悦慵懒的回头一看,那人不正是她的丈夫安幼厥,也是这北齐的驸马,手握一柄宝剑,大步走来,一人胜似千军万马,后面还跟着数名银甲士兵,军纪严明,面不改色。
    高晚悦嘴角轻笑,今夜怕是高演真的逃不出去了,“幼厥,你来晚了,这好戏已经快要散场了!”
    可此刻的安幼厥带着人如一道坚实的壁垒,背对着高演,挡在他们的身前,此刻他的拔剑而出,站在原地,凌厉的眼神扫视每一个人,不敢有一人上前。
    “你这是做什么?”高晚悦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可是如今的一幕倒是让她颇为诧异,那个人曾经只为她执剑!
    他曾经为了保家卫国,骑着骏马、手执银枪于万军之中叱咤风云,曾经他手中的剑只为了她而拿起,保护她的利刃!而现在竟然与她站在对立面上,要保护袒护这些与她作对的势力。
    “驸马为何要包庇他们,你可知道私自带兵,并且违抗圣命,可是死罪!”桓鸩悠哉悠哉从后面走到了高晚悦的面前跟安幼厥说道。
    “若是驸马现在能幡然悔悟、弃暗投明,想必长公主定不会追究,也不向陛下禀告,以安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这帮将士也不会多说一句话!”他在尽力的劝说着安幼厥,安幼厥在北齐将士的心中,是作为天神一般的存在,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风姿足够他们仰望一生,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些传说也一直被称颂,
    今日不想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与参与谋反作乱的人沆瀣一气,来伤长公主的心,怕是高晚悦心中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想着为他遮掩这一件事情,但是他不动如松,没有退让的意思。
    所有的人都目光都看着高晚悦,如今竟是要她下不来台了,她的手缩在注重,紧紧的握成拳,怕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想保护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身处于危险的人。
    “传我令:不能放走一个,反抗者斩!”一声令下众银甲兵也都错愕起来,与他们站在对立面上的那个人,可是这北齐的威震天将军,他们上前也只会白白送死,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的。
    高晚悦不相信安幼厥真的想与她作对,现在更在乎的是站在他身后的高演,如此执拗,不肯臣服,还觊觎着皇位,怕是只有等到他一败涂地的时候,才会真的跪伏在自己的脚下,那好,那自己便要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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