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痴痴傻傻这几年躲在洛坪,你们一定没少帮助他,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再等等,给他恢复的时间,我一定带着阿诚到洛坪亲自感谢。”
    话说到这份儿上,把她所有的话都挡回去。
    一行人快速离开,秦灿在原地呆怔半晌,想再追,身后有人拉住她。
    秦灿回头,徐途也从庭上出来,她抿着嘴,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小声叫:“秦灿姐。”
    此时此刻,徐途不知怎样安慰她。
    秦灿眼一酸,不由握紧掌中温热的小手,立即别开视线。
    又过几天。
    徐途陪秦灿去了趟高家老宅,进去没坐多久,就被人委婉送客。
    之后又去过两次,但每次都是保姆接待,喝两杯茶,打探几句,对方说高诚被送去国外治疗,再追问,她却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这天,身后的房门阖上,秦灿仍然没见到想见的人。
    徐途挽着她手臂,两人踏在积雪上,已初春,华北地区这时节破天荒下起了雪,雪花洋洋洒洒,气温又骤降下来。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路,旁边游泳池的水早已抽干,池底落几片残叶和薄薄积雪。这栋房子比徐途家还要大,空旷无比,枯枝颓败,院子里尽是萧瑟。
    走很久,推开院门,秦灿手掌覆在冰冷的栏杆上,蓦地回头。
    徐途也跟着止步:“怎么了?”
    “途途。”秦灿目光不断搜索,紧紧盯着那栋灰白色的房子:“你听没听见有人叫我?”
    徐途屏息,也不禁看过去,可是耳边除了簌簌雪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看回她,目光担忧,咬着唇不吭声。
    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秦灿自嘲笑笑,眼中的光终究暗淡,回过头,推开院门出去。
    两人分别时,洪阳的夜已经降临。
    初春回寒,每到晚间更加明显。
    徐途穿一件军绿色宽大羽绒衣,帽子上有一圈长长的绒毛,盖过来,几乎将她整张脸都遮住。
    她走在那条上坡路上,雪有转大的趋势,路灯亮了,晶亮的雪花在橘光里闪烁,像一片片轻盈的小羽毛。
    对面走过一对情侣,他们都穿厚重的棉衣,女人缩着肩,紧紧依偎着身旁高大的男人,从徐途旁边擦身而过,聊着平常却温馨的话题。
    她不禁驻足,回过头去看,路灯下,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有大有小,不规则的叠踩在一起。
    徐途看着两人走远,不禁往手上呵了口气,撇一下嘴。
    她继续往前快走,又忽而慢下脚步,想了几秒,从兜里掏出电话,到底打了出去。
    等待老赵去叫人的时间里,徐途手chā着口袋,坐到路旁的长椅上。
    这里是别墅区,此时除了几辆豪车经过,几乎看不见行人,徐途盯着眼前的路发呆,想起上次他们就是从这里分开,已经过去四个多月,秦烈没有再来洪阳,甚至电话都她打给他的次数多。
    徐途叹口气,心中有种患得患失的失落感。
    这当口,电话里一阵响动,终于有人接了起来:“途途?”
    那头的气息还不稳。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徐途嘴角立刻提上去:“嗯。”
    “在哪儿呢?”
    “家门口那条路上。”徐途说:“下午陪秦灿姐去了高诚家里。”
    他默了一瞬:“还是没见到?”
    “嗯。听保姆说,他们把他送到国外治病去了,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秦灿姐情绪挺低落,她现在肯定特别想念高诚。”
    秦烈倚靠在会议桌上,垂着眼,不自觉拍了拍大腿,扑起一层灰,他从学校工地那边赶来,还穿着干活那身脏衣服没有换。
    “你们女孩子说话方便,没事多陪陪她。”听到她应声,秦烈又问:“最近学习怎么样,老师讲课听得懂吗?”
    徐途缩着肩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除了这个,你就不想跟我说点别的吗?”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几秒,秦烈低垂着眼,蓦地笑了笑,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洪阳现在冷不冷?”
    徐途颠两下脚尖:“今天下雪了,风有点大,这几天好像比冬天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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