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咬紧牙关,每一步都万分小心,一寸一寸地慢慢攀向山顶。
    就在他离山顶一步之遥松了口气时,手下原本紧抓着的坚硬的石头,突然碎成齑粉,他朝着那漆黑的深渊飞速坠跌。
    有时候又梦到自己似乎正在经受一场漫长的刑罚。
    手脚都被捆缚住,身体呈大字形钉在地上。
    耳边有飞快的马蹄声伴着令人胆寒的“隆隆”轰鸣朝他迫近。
    他吃力地扭转脖子,看向声音来处。
    一匹通体乌黑油亮的骏马向他奔来,马身后拖着一块磨盘大的滚石,在他惊惧的目光中,从他身上飞踏而过,马蹄和滚石接连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这还并不算完,冥冥中那匹马不知听从了谁的驱使,拉着滚石在他身上来回反复地碾压,仿佛永无休止。
    他浑身剧痛,全身的骨头都像在这无休止的酷刑中化成了泥。
    他痛得想死,偏偏又无法死去,只能清醒着承受一次次的痛苦,犹如被困在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
    又或是梦到真实的世界。
    五光十色的迷离灯光下,酒吧里人头攒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都露着迷醉又兴奋的表情,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他被挤在人群中,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晕乎乎的脑子里只朦胧地意识到,他在找一个人,可没有一个人像他。
    那些主动贴过来的,在他耳边发出暧昧笑声和低语的,只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他觉得难受,胃里时时涌上恶心感,他想离开,拨开人群却找不到出路。
    他烦躁极了,心里像有一股火,随时可能bào发。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他的手腕,一个清冷的像是不悦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过来。
    他想要抗议这人对他的态度,可又不由自主地跟着走,内心涌上莫名的信任。
    这人带着他三弯两绕的,很快就将他从好似迷宫般的酒吧里带了出来,酒吧外是晴朗的白日,街道干净,空气清新。
    他高兴起来,转头想跟那人说谢谢,那人却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心头一片茫然,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好像不太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却还要帮他。
    最最真实的梦却是在乔家老宅的花园,一辆黑色的辉腾咆啸着向他疾撞而来,而他僵立原地,手脚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驾驶座上乔信达扭曲到狰狞的脸。
    渐渐从永无尽头般的梦境深渊里挣扎出来后,乔锐格有过一个最痛苦难熬的阶段。
    他并没有完全清醒,不知道自己到底都有哪里受了伤,只能感觉到全身都在痛。
    从头顶到脚心,每个毛孔都在被痛苦啮噬。
    而他像被一张网缚在床上,动不了,挣不开,连呼喊都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握紧拳头,他握得太紧,指甲都陷进掌心,似乎要用相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身体更大的痛苦。
    乔锐格模糊的意识里,感到有一只手,温柔却又坚定地一点点将他的手指掰开,接着他手心里就感觉到一个清瘦柔韧的存在。
    他本能地握住,用尽全力,他感动指甲似乎刺破了对方的皮肤,可是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
    相反,他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轻轻地安抚他。
    那个声音说:“不怕,没事了。”
    他焦躁地转了转头,想听得更清楚些,又像是想离那个声音更近些。
    额头上像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接着就有一个轻柔的触感落在额角。
    像哭闹中要到了糖果的小孩,乔锐格渐渐安静,似乎这温柔地安抚给了他新力量,让他在身体的痛苦中又陷入沉眠。
    等到再过了一段时间,乔锐格再清醒一些的时候,他感觉到总在他半梦半醒间,有人在帮他擦拭身体,喂他喝水,按摩他没有受伤的关节肌肉。
    那个人替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动作很轻,像怕弄疼了他,按摩的时候却又会加些力道,像是知道怎么样会让他觉得舒服。
    处处都透着体贴和细心,还有亲密的熟稔。
    还在恍惚中的乔锐格突然就觉得安心了。
    他下意识地知道,那个人是吴瑕。
    一直陪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他,安抚他,让他不要怕的人,是吴瑕。
    然而等他真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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