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浅一下子列举了很多,钟素素听着一愣一愣,但不服输的性子不允许她低头,突然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道:“你胡说,他才不喜欢吃莲子羹,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上官浅浅狐疑道:“不喜欢吃甜的?”明明自己上次做的,他很喜欢啊。
    “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会不知他的喜好?”
    “谁说本王不喜欢吃甜的?”
    “素素见过表哥。”钟素素看见李瑾煜,马上收起了嚣张跋扈的模样,换成了款款温柔,眼睛冒着光芒。
    李瑾煜扫了一眼钟素素,眼眸转向上官浅浅,他看下她,眼眸的宠似要溢出来,回想她方才那番话,原来,她竟如此了解他,她眼中是有他的,思及于此,他心上似沾了蜜,在他胸口化开,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就连钟素素也感觉到二人的身上似有万千桃花开,耀了她的眼,酸了她的心。
    他们怎能这样,表哥怎么可以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绝不允许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眼中只有别人的女子。
    “表哥,你近来可好,素素想你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钟素素看着他撒娇道。
    李瑾煜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突然一阵迎亲队的喇叭声响起,上官浅浅转头朝声源的方向看去,石言玉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迎亲回来了,他依旧是上官浅浅眼中的那抹最亮眼的颜色,只是如今,今非昔比,他和她,今生缘尽。
    或许心中藏着爱意之人,无论何时,都能准确无误捕捉到牵挂之人身处何处,石言玉对上了上官浅浅的目光,所有的回忆从脑中划过,湿了二人的双眼,石言玉看向上官浅浅身边的李瑾煜,只需一眼,他就明白,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定会护她周全,李瑾煜也对上了石言玉的目光,男人之间的较量,无需言语。
    在喜娘的催促下,二位新人进入殿内拜堂,上官浅浅一步一步朝殿内走去,她看着石言玉略单薄的背影,这一刻她突然释怀了,他有他的选择,他有自己需要承担的使命,她在心里默道:“也好。”
    殿内,宾客满座,将军和夫人二人坐在高堂之上,眼中的笑意如春日的骄阳,灿烂极了,每个人都露出欢喜的神色,喜娘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礼成。”
    上官浅浅看着这一切,无论她如何克制,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不着痕迹落下,他身上的大红喜服,是这么的耀眼,把她的心和眼都刺痛了,看着他们二人牵着同心结,共同完成成亲礼仪,上官浅浅终于忍不住,转身离去,石言玉的目光跟随着上官浅浅的身影,看着她离开,他的身躯不着痕迹得震动了一下,李瑾煜也追了出去。
    上官浅浅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一处围栏前,看着满池开放的莲花出神,阴暗处一双毒辣的眼睛盯着她,正她准备射出飞针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边,她不得不收回暗器,静观其变。
    李瑾煜来到她的身边,默默陪着她,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安静,夏风轻拂她的发丝,一股清香潜入李瑾煜的鼻息,他伸出手想要接住那缕清香,可是清香还是自他的指尖溜走,这尘世间,有多少事会遂了自己的心愿,又有多少事染上了层层的风霜和无奈。
    “这荷花开得真美,只是,不能采摘,只能观赏。”上官浅浅道“也许对于爱花之人来说,能够静静观赏就够了。”李瑾煜看着眼前的女子道,就如同说的也是她。
    “嗯。”上官浅浅认同道
    不历红尘劫,何以谈人生?上官浅浅似是有所顿悟,有一种淡然自心中蔓延,就像这生长在荷塘的莲花,根茎以上,花开倾城,根茎以下,陷入淤泥之中,不见天日,可这就是人生的常态,一面春光,一面阴暗。
    “浅浅。”突然一阵叫声传来,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她快速拧头看去,待看清楚来人,她飞快迎了上去道:“穆辞大哥。”
    “穆辞大哥,你身体怎样了?”上官浅浅眼眶红红得看着眼前之人。
    “好很多了,你不必担心。”
    “穆辞大哥,爹娘他们……他们…”上官浅浅哽咽得说不下去,泪水一滴一滴往下落,穆辞见状,胸口一痛,想要抬起帮她擦泪水的手硬硬生生忍着,她如今已经长大,还和太子有婚约在身,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依赖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了。
    “浅浅,都怪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世伯和伯母。”
    “不怪你,是他们早有预谋。”
    “穆辞大哥,我听石言玉说是他救了你,你当时可有看见凶手的面容?”
    穆辞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没有,他们是十余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全部蒙着面。”
    “但是,我或许知道谁是凶手?”
    “谁”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是德妃身边的宫女灵儿。”
    “她?”
    “当时,我被刺了一剑,倒在血泊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还用银针伤了她的手臂,如果不出意外,她此刻的手臂有三条银针划过的伤痕,银针我喂了毒,也算她命大,居然能解西域剧毒毒仙子,不过伤疤却是永远也无法去除,只要我们禀明皇上,让皇上验灵儿的手臂,一切就水落石出。
    “德妃,果然是你,歹毒的女人。”
    “穆辞大哥,你随我回东宫吧。”
    “好。”
    “浅浅,还有一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你说。”
    “就在我出事的前一晚,石言玉因为受了刺激,吐血不止,昏迷了一个晚上,险些丧命,第二日清晨冒着身体不适去上官府找你,这才救了重伤的我。”
    “我在碧心湖等他的那个晚上,原来他不是失约,而是昏迷了,是这样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晕倒?”
    “我后来问了将军府的下人,说他和他的母亲吵了一架,这才晕倒。”
    “嗯,我知道了。” 终究是缘浅,一旦错过了,就永远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她和他,注定背道而驰。
    上官浅浅和穆辞聊了很久,李瑾煜依旧伫立在方才的围栏旁,见他们走过来,李瑾煜扫了一眼穆辞,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多谢您再浅浅落难之时施于援手,以后我穆辞就是殿下的人,听候殿下差遣。”
    “嗯,先回东宫。”李瑾煜淡淡道
    第38章 真的要嫁给他?
    东宫
    上官浅浅和穆辞在闲聊,曼珠领着十来个面生的宫女前来,她们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上官浅浅疑惑看向曼珠:“这是?”
    “小姐,这是宫里派来送喜服和成婚需要用的东西。”
    “放那里吧。”
    穆辞早就听闻上官浅浅和太子李瑾煜的婚姻,如今亲眼看见这些,心里还是颤了一 下,她如今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的守护,只是,那太子李瑾煜真的会对她好吗?
    “浅浅,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不想又如何,皇上赐婚,我逃无可逃。”
    “如今上官家的大仇也还未报,我更加逃不得。”上官浅浅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赶着上架的鸭子,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突然一个嬷嬷恭敬道:“上官姑娘,让老奴给您试穿下喜服吧,如果哪里不合适,老奴好回去修改。”
    “不需要试了,我看样子很合适。”
    “上官姑娘,恕老奴多言,您和太子殿下的大婚,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您还是试试吧。”
    上官浅浅看着这个说话滴水不漏的宫女,她也明白她说的言外之意。
    她起身朝自己的闺房走去,她站在铜镜前,姑娘们七手八脚帮她穿戴繁杂的大红喜服,她看着铜镜的自己,竟然是为他披上嫁衣红霞。
    她的脑海一闪而过他的身影,他的姬妾众多,从来都不缺自己一个,且他答应会放自己走,想必不会食言吧想着这些,宫女们已经为她试穿好了喜服,方才那位年长的嬷嬷又道:“很是合身,无需再改了。”
    “多谢嬷嬷。”她们一行人收拾利索就离开了东宫,转眼间,三个月的丧期将过,三日后便是太子李瑾煜和上官浅浅大婚。
    突然李瑾煜来到上官浅浅的面前道:“浅浅,现在跟我进宫?”
    “这是为何?”
    “去了你就知道了,穆辞,你也一起。”
    “青竹,带上那名人质,我们走。”
    几人坐着马车进宫,穆辞缓缓道:“太子殿下可是要跟皇上挑明谋害上官家一案的凶手?”
    “嗯,三日后便是我和浅浅的大婚,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处理好这件事。”
    他看了一眼上官浅浅,继续道:“我答应她,要放她走,日后天高任鸟飞,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上官浅浅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辞再度开口道:“殿下有几分把握?”
    “如今有你和前几日捉拿的人质作证,想必父皇能看得清楚孰是孰非。”
    “只是君王心深不可测,且德妃在父皇的心中分量不轻,父皇向来信任她。”
    “这次能不能撼动父皇对她的信任,本王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姑且一试吧。”
    “本王正好也探一探父皇的心。”
    “殿下英明。”
    李瑾煜和上官浅浅来到议事殿,恭恭敬敬给皇上等人行了礼:“煜儿,你此前前来说有要紧之事禀报,可是什么事?”
    “回父皇,关于上官家被灭门一案,儿臣查到些眉目了。”
    “你细细道来。”
    皇上对于上官家遇害一事,也是痛心疾首,一代忠良就此殒没,是大唐之不幸,只是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唯有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上官家一个公道。
    “父皇,您先见一个人。”
    “传。”
    穆辞一步一步走来道:“草民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你是?”
    “回皇上,草民祖籍扬州,年少时,家中变故,得上官伯父相救并把草民带回长安,上官伯父对草民有再造之恩,这次上官家满门遇害,草民心痛难挡,望皇上明察。”
    “这个朕自然是会的。”
    “上官家遇害前一日,草民上山采药,由于采完药天色已晚,就在山上的木屋住了一晚。”
    “天微亮,就下山,谁料回到上官家,已经血染满院,草民也遭了毒手,差点命丧黄泉,所幸得石将军的二公子及时赶到,把草民救下,草民才保住了性命。”
    “石言玉?”
    “正是他。”
    “那你当时有看到什么?”
    “那些人都是蒙着面,草民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面貌。”
    “但是,草民倒是听见了其中一名刺客的声音,那声音,就算化成灰,草民也认得。”
    “是谁。”
    穆辞目光凌厉转向德妃身边的宫女,指着灵儿道:“就是她。”
    皇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道:“灵儿?”
    “大胆刁民,你可知你说是什么?她可是德妃身边的大宫女。”
    “回皇上,草民十分清楚自己在说的什么。”
    德妃拿起旁边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道:“简直是笑话,本宫的宫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以会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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