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酒已经温好,这次孟兄弟可别想再逃脱了。”董川生怕孟宛清不认帐般,亲自放到她面前。
    孟宛清瞥了赵景行一眼,赵景行正将切好的牛肉薄片下进煮锅里,蒸腾的热雾迷了他的脸,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喝就喝,我先干为敬。”
    随后在董川等人的目光下她将酒一饮而尽,董川他们见状眉开眼笑,甚是快意,不住的为她拍掌叫好。
    “孟兄弟喝酒当真痛快!”
    孟宛清不住点头,在他们说说笑笑间抬手不经意的擦了擦唇,就在擦拭时将含在口中尚未喝下的酒统统洇湿到衣袖上。
    冬日衣衫多,她便是吐了一口酒也瞧不甚清楚,何况谁又会注意她的小动作呢?
    如此想了想还是四叔厉害,想出这么个躲酒的法子。
    “下次喝酒前,吃点东西垫垫。”他替她挟了筷子刚下锅煮过的牛羊肉,香气喷喷。
    孟宛清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结果烫的连连吹气,鲜红的小嘴嘟起来,小心的吹着,唇瓣润泽又饱满。
    赵景行就着她的唇喝了几口,又见她转过头来朝他灿然一笑,上扬的唇角是晶莹牙齿。
    眉目婉转,情生,意动。
    “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今日非要把你喝倒。”董川已经连敬十杯,自己都有点微醺了,可孟宛清精神却依旧,半分醉意也无。
    其它几个兄弟在旁笑调道,“董大哥今日怕不是会被孟兄弟灌倒。”
    “扯你娘的臊,你们这几个不顶用的村鸟,这就醉了?还是不是个男人?!”董川是真有点醉了,粗话不绝于耳。
    孟宛清听着有意思,也跟着骂了句,“放屁辣臊,含,鸟狲猢。”
    才说完脑袋便挨了一板栗。
    很轻,很轻。
    她正懊恼转过头他已挨近她身侧,淡薄的酒意混着不知名的松香,他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她肩膀上远远望过去就像揽住她般,而他的脸,贴,着她,如此近。
    赵景行望着她不知错在何外的郁恼表情,搭在她肩上手若有若无的隔着衣衫轻拨慢抚。
    “蠢,你可知含,鸟狲猢是何意思,便跟着他们一块儿骂。”
    她被他抚的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酥麻之意,又有点,痒,便像躲着痒痒般轻俏的笑了几声,“含鸟狲猢便含鸟狲猢呗。”
    “那你可知,含,鸟是何意。”他的脸不知何时贴得她有点近,薄唇若有似无的碰触过她面颊,又若似无的拉开些距离。
    孟宛清被他薄热的气息喷的直笑,缩着肩膀,一双明亮莹然的眸子俏嗔了他一眼,却不自知。
    他靠的更近,搭在她肩上的手也隔着衣衫握住她圆润的肩,微张的五指、每个指尖都在感受衣衫上的每一道褶皱。
    她似是知道,又像不知道,在那儿盈盈的笑。
    无妨,总有一日她会知道。
    他捏住她下巴,灌了今日的第一杯酒进去。
    *
    初三,宫宴。
    这段时间雪下的深,宫里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落了雪的梅花枝头,偶尔能见几许艳色,香更清冽。
    沈如锡锦衣狐裘在身,身侧八宝撑着油纸伞替他遮挡。
    倒不是下了雪,而是挡风。
    这个天的风带着一股子煞人的凌厉,吹进肉里跟刀子似的割着疼。
    “今年御花园的梅开的极好,若不是那段时间雪的太深,压断了好些。”八宝随口说了一句道。
    沈如锡望着千枝万枝幽香的梅,眼中想起的却是那一日,那一幕。
    八宝观他神色,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殿下可是想到了孟大人?”
    “何以见得。”
    “殿下只有在想到她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神态。”
    “……”
    沈如锡瞧了眼八宝,继续朝前,声音却是淡冷,“八宝,你胆子越发大了。”
    八宝闻言,心内苦笑,他这还不是担心殿下表露的过于明显。
    要知道殿下跟孙小姐的亲事明年开春便要定下来了。
    似是知道他在替自己担心什么,沈如锡很理智,“你不必总替我担心那些,我知道该怎么做。”
    “锡儿。”
    正说话间,假山上的八角亭处传来呼声,沈如锡跟八宝抬眸望去却见萧若秋坐在那儿,正朝他招手笑着。
    煮酒赏梅,人间雅事。
    况且还有古筝相伴,清铮之声,悦耳又静心。
    沈如锡尽管每日都会去向萧若秋请安,但除此之外,母子二人独处的机会并不多,起初先帝驾崩后他还常常去看望,后来,许是明白她不愿放权之后,他去的次数也少了。
    这深宫之内,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间感情。
    “来人,给殿下温壶酒。”萧若秋见他上来,眼中笑意更浓。
    沈如锡婉拒了,“酒多伤身,母后也当要爱惜身体才是。”说完面带关切的问了句,“听闻母后近来身子有恙,可有让太医院的太医瞧瞧。”
    提起此事,萧若秋淡描轻写,“已经好多了,许是受了点风寒。”
    两人说完一时无语。
    八宝在旁看的心生叹意,究竟是什么让这对天下间最亲密的母子如此生疏难以亲近。
    再看看萧若秋,保养得宜的仍如花信女子,有时候,过于年轻也不好,心一野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萧若秋跟沈如锡母子俩坐在假山石亭上赏赏梅,喝喝酒,听听古筝,谈谈心,倒也温馨。
    只是,沈如锡知道她突然喊自己过来肯定不是为了闲谈几句。
    只他不说出来罢了。
    就这么看似母子情深的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待起风时,萧若秋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起了身,却是邀请他,“送母后回去吧。”
    “是。”沈如锡替代那位宫女,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假山下去。
    宫中积雪虽深,可每日都有太监宫女前来洒扫,每条路都干干净净,就是有点滑便是了。
    萧若秋几次险要滑倒幸亏沈如锡扶住。
    她看着他俊俏的侧颜,眼中是深深的满意,仅仅如此。
    “锡儿。”她喊他。
    沈如锡安静听着。
    “今夜,参加宫宴的大臣都会来,到时,你二皇兄也会当场宣布前去平梁的日子。”
    沈曦真答应了?沈如锡眼底不动声色的掠过情绪,仍不显半分,“是。”
    “你应该清楚你二皇兄此次前去平梁,于你我母子而言,是什么。”她说这话时,别有深意。
    再一看,身后随行的宫女太监早不见了,只有玉书跟八宝俩人肩并肩,排在最后头跟着走。
    沈如锡从她的眼神中揣测到什么,只做不明,“还请母后赐教。”
    “锡儿,你应该懂你二皇兄的,他是个讲条件的人,若非满足他条件,他如何肯轻易答应。”说罢,萧若秋轻讽的笑了声,“他又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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