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你昨晚不慎跌落在地的缘故。秦语辞道,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可我的嘴也有点疼。
    因你不小心磕到了床角。
    可她身上这股浓烈的兰花香气又改作何解释!
    其实说来秦语辞昨晚并未对她进行标记,二人不过只用接吻的方式交换了信引,程度不算太深,寻常人若非有意去闻,根本体察不到分毫。
    可毕竟昨晚林墨然贪婪般的一下闻了太多,如今对秦语辞信引的味道更加敏感,总觉得自己身上沾了秦语辞的味道,便像只兔子一般,下意识的偷偷试探着闻闻。
    心里满是疑问,但就算问了秦语辞恐怕也并不会告诉她实话,只得作罢。
    乖巧吃过糕点,又被人强行留下一同用了午膳和晚膳。
    直到傍晚才终于被放回去。
    其实本是差点也回不去的,秦语辞似乎很忧心她身体的样子,曾开口反复确认了她的状态,对此林墨然别无他法,只得反复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
    总算可以离开。
    也不知道秦语辞今天怎么莫名这么粘人。
    林墨然一边想一边在脑内和系统聊天,身形渐行渐远,逐渐隐于夜色,除去一抹淡淡的桃花香外便什么也没留下。
    但却足以左右心神。
    不知为何,秦语辞莫名有些睡不着,最终干脆唤了朝云进来,叫她找四公主过来下棋。
    这可是皇姐第一次主动叫她!
    秦若瑾学了一天的课业,早已累的不知今夕何夕,咸鱼般的躺在床榻上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突见朝云过来,这才总算稍稍提起些精神。
    还以为许是自己前几日送给皇姐的东西又惹她不悦了,正想着再送点什么别的,却突然听到朝云开了口,道出句无比振奋人心的消息。
    没想到皇姐竟然要邀请她去下棋!
    太感动了,这是不是说明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得到了皇姐的赏识,和她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这种光荣的事,一定要找时间告诉母亲。
    于是这么想着,生怕皇姐久等,秦若瑾连忙披上自己的外衣,忙不迭的启程赶去了长乐宫。
    甚至还叫上了最近与自己交好的二公主秦月微。
    与她们不同,秦月微的地位其实属实有些尴尬。
    虽说和秦语辞的嫡长女出身不同,秦月微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但毕竟是皇帝的第二个女儿,于情于理地位在其余皇子公主里都不该太低。
    但却不然,皇帝几乎并不喜爱她,甚至都鲜少会想起。
    只因她的性别,既不是乾元,也不是坤洚。
    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庸。
    这也就是说,她既不能像秦语辞一样注定日后会大有作为,也不会像一些身为坤洚的皇子公主一般,可以远嫁联姻。
    只是个碰巧生在天家的,最无用的人。
    但好在,秦月微对此倒也安贫乐道,并无太大追求,每日过好自己的生活便可,或许还算的上因祸得福,可以远离一切纷争。
    不过相应的,自然也没什么朋友。
    也就只有像秦若瑾这样的大傻子才会和她一同玩,甚至看她实在孤独寂寞,还总想引她和秦语辞多些交集,毕竟两人算得上年龄相仿,或许彼此之间会有不少话题。
    于是便这么屁颠屁颠的顶着冷风去了,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带着秦月微一块到了秦语辞的寝殿。
    没想到竟然多来了一个。
    秦语辞抬眼不动声色的抬眼看过去,并未表现出欢迎,却也没显露出不悦,只是开口叫朝云多添把椅子。
    话音一落,秦月微轻轻勾唇朝她笑了笑,眼底既带着恭敬,也蕴着感激:多谢长公主。
    不似妹妹,倒像是个臣子。
    既如此,秦语辞也便以同样的相处之道待她,语气淡然的开了口,叫朝云给二公主上茶。
    俩人这是在干嘛?
    秦若瑾看不懂这些歪歪绕绕的,只觉得气氛莫名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想着说不定是两人都困了,所以不在状态,一会儿下起棋来说不定会好些。
    便连忙张罗着几人全都坐下,想和皇姐展示下自己最近越发精进的棋艺,于是很快执起白子,先一步发动攻势。
    可谓气势满满,颇有阵势。
    但却并不妨碍她输的惨不忍睹。
    皇姐的棋艺就是个无底洞!半晌,输的脸皮都掉了一层的秦若瑾气呼呼的坐到了一旁,饶是她再怎么努力,秦语辞却依旧要比她高深莫测的多,叫她甚至连一点点赢的机会都看不到。
    你来吧。她叹口气,无奈只能退居二线,将秦月微换上去。
    并且偷偷同人耳语,叫她一定要小心皇姐变化莫测的棋路。
    好。话音一落,秦月微轻笑着点了点头,拾起四散的白子一一收整好,这才轻轻拿起了一颗,道,月微献丑了。
    眉眼柔和且温良,好似全然不在意输赢的样子。
    三盘过后,秦语辞竟险些输掉一局。
    毕竟只是闲暇时间的玩乐,不必太过在乎输赢,秦语辞在下棋时并未发挥全部实力,向来是留一手的,但饶是这样,能差点赢过她的也依旧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这不禁叫她对秦月微的印象莫名有些转变,安贫乐道什么的,好似也并不尽然。
    至少在棋艺上便是如此。
    半晌,秦语辞轻轻勾起了唇角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月微一眼,正准备再同她下上一盘。
    但秦若瑾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非说自己饿了,巴巴的问秦语辞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秦语辞抬眸看过去,冷冷道:在小厨房里,自己去取。
    好吧。秦若瑾点点头,正要起身。
    但没等完全站起,秦月微便先一步行动起来,友善道:我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秦若瑾摆着两条腿看向她,语气和神态皆透露着懒散悠闲的样子。
    无妨。语毕,秦月微摇摇头,启唇和秦语辞请示要暂时离开片刻,随之转身离去。
    很快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秦语辞和秦若瑾两个人。
    秦若瑾百无聊赖,书不想看,下棋也输怕了,实在闲的无聊,突然想起平日总跟在秦语辞身边的那个小侍女,一时间来了兴致:皇姐,那个侍女呢?
    秦语辞挑眉看向她:哪个?
    会弹琴的那个。秦若瑾说,四处张望一番,最后有些诧异,今日怎么不见她。
    秦语辞面无表情,语气淡然道:她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
    我皇姐都没休息,她竟然能回去,这小侍女真是好大的面子!
    秦若瑾一时间感到万分惊讶,丝毫想象不到这是秦语辞准许纵容的结果,只当是这小侍女恃宠而骄,顿时有些气恼。
    忙道:真是欠管教,会弹个琴便骄傲至此,这还了得!
    不如皇姐将她派到我宫里几天。她说,满心想着的都是要为皇姐分忧,既然皇姐没时间管,不如自己替她管管,肯定将她
    将她怎么,这话没能说出口。
    秦若瑾莫名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兰香,正是皇姐信引的味道。
    与坤洚不同,乾元之间的信引具有强烈的等级之分,并且会互相排斥,弱的一方在面对强者时,心底下意识的会感到巨大的压力。
    秦若瑾哪里见到过皇姐这副模样,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踩到了她的雷点,顿时害怕起来,哆哆嗦嗦的苦着脸往后退了退。
    和秦语辞比不了,秦若瑾虽然也是个乾元,但资质却并不优异,就连信引相比之下也好似弱到了泥里。
    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青草味嘛,最人畜无害的那种了!
    皇,皇姐秦若瑾整个人都懵了,眼巴巴的看看她,正想开口问句到底怎么了,话没等说完,便又见眼前的人启了唇。
    分明是在笑着的,但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问她:你要怎样?
    可是要吓死谁了!
    秦若瑾见状头皮几乎都要炸起来,顿时像只蚱蜢迅速弹起,支支吾吾的表示突然想起还有些课业没做,今日便先同皇姐聊到这里。
    逃得比兔子还快,等到秦月微将糕点端回来的时候,人早已没了踪影。
    这是?秦月微不解,抬眸看向桌边淡然饮茶的秦语辞,似是想寻个答案。
    半晌,秦语辞勾唇轻轻笑了笑:谁知她是怎么了。
    许是困极了,一时不太正常,这才忙不迭的赶了回去。
    她道,单手托着下巴,表明平静,但目光却分明凛凛,道:常有的事。
    何须在意。
    第二十三章
    秦若瑾跑了, 但棋局还在继续。
    秦月微白去拿了盘糕点,一时还有些无奈,抬眼看向秦语辞, 用目光询问这盘糕点要如何处理。
    放在桌上吧。秦语辞道,轻轻摆了下手,我们吃。
    好。秦月微应道,随即重新坐回椅子上, 将糕点轻轻放在了一旁。
    随之又道:如今已经夜深, 殿下可有疲乏, 这棋局是否还要继续?
    是啊,夜深了。
    秦语辞抬眼向窗外看去, 不知为何莫名想到了林墨然的脸, 这会儿她或许已经收整完毕躺上了床榻,又或许早已进入梦乡多时。
    不像自己, 明知已经夜深,却丝毫没有睡意。
    曾闻乾元会对自己的坤洚产生依赖,以往她没有体会过, 自然是不信的, 直到现在却莫名觉得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尤其闻着周身残留下来的花香,更是叫她心神不宁,得不到片刻的安静,总是会忍不住的想此时墨然在做什么,是否入睡,以什么样的状态入睡,可有做些什么有趣的梦
    好似生了隐疾。
    而最值得深思的是, 自己分明还没有对她进行标记, 那么这阵难以言喻的依赖感究竟从何而起。
    秦语辞莫名将自己绕进了僵局, 着实心不在焉,一着不慎,竟还叫秦月微趁机赢去一局。
    半晌,秦语辞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黑子:你赢了。
    侥幸罢了。秦月微闻言缓缓摇头,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意,若非殿下故意留情让我,月微不会有丝毫取胜的机会。
    这话说的倒极为谦卑,可若是真的谦卑,也便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话音一落,秦语辞意味颇深的看了她一眼,片刻轻轻启唇,道:本宫突然觉得有些乏了。
    今日便到这儿吧。
    好。秦月微闻言随之起身,同秦语辞恭敬行了礼,表示自己这就离开,不再多做叨扰。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门口,可不知因何,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于是便重新回过了头:殿下日后若还想下棋,无论何时,月微一定奉陪。
    秦语辞应声勾唇笑了笑,语气淡淡:如有机会,会的。
    这个答案就很模棱两可,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就算你想来,我也不一定会叫你。
    秦月微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不过只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初,同样勾唇报以微笑,道:月微告辞。
    语毕,随之离去。
    朝云已在外面等候多时,见二公主走了,估摸着长公主是要准备休息,于是连忙走进来收拾,目光一瞥,瞧见桌上放着的糕点,正打算问问公主还要不要吃。
    结果还没等说话,就见秦语辞摆了下手:倒掉。
    啊,倒了?
    以往她见墨然留下伺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不光能吃到好吃的糕点,有时赶上公主心情好,甚至还能和公主一起用膳。
    怎么到她这就倒掉了。
    朝云不解其意,还没想明白就又听秦语辞开了口,语气冷淡的问她:听到了吗?
    诶,诶,听到了听到了。
    朝云心里苦,不敢多想,连忙端着那盘糕点跑去倒掉,一张脸皱巴的好似新生的婴儿。
    一边走还一边感慨,长公主的心思你别猜。
    一夜很快过去,转眼翌日。
    林墨然昨晚回去的早,又因头次迎来潮。期身体不适被免去了课业,心里不用想这些糟心的事,自然睡得香,一觉醒来顿时元气满满。
    甚至比平时还要提前一些到达了秦语辞的寝殿。
    谁知一去才发现,秦语辞竟然早就起了身,此时正端坐在桌边看书。
    林墨然见状一愣,连忙随手拿起件外衣帮秦语辞披在肩上,眨眨眼有点好奇的悄悄盯着她看了看,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公主今日为何起的如此早?
    话音一落,秦语辞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缓声道:本宫一夜未眠。
    好家伙,一宿没睡!
    林墨然吓了一跳,心底下意识的小声骂了她一句,秦语辞你可真棒,病才好多久啊就这么作。
    但面上却根本不敢造次,反而乖巧又善解人意的道了句:公主是不是心情不好?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能叫公主为之彻夜忧心?
    整个一变脸大师。
    秦语辞应声侧目看了她一眼,好似并未察觉到她的表里不一,开口有意将昨日棋局上的事说与她听。
    林墨然全程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回应,直到最后才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秦语辞之所以一宿没睡,难不成是因为下棋输、输了?
    不会吧,你这么小孩子气的吗!
    林墨然虽然不太相信,但眼下的情况好像就是如此,一时还有点想笑,突然觉得秦语辞也不全如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稳重。
    于是便开了口,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哄她:奴婢曾在书中听到过一句话,说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放在棋局上想来也是一样,公主不必太过介怀。
    况且公主棋艺如此高超,定是看对方输得太惨,一时于心不忍,故意手下留情让了她一盘。
    不光哄了,还顺势为人找了个台阶下。
    话音一落,秦语辞的唇角果然向上扬了扬。
    林墨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动作,还以为她放下了,刚想再说些别的,便听秦语辞再一次开了口:是本宫棋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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