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
    林墨然连忙摇头,表示若公主说第二,那便没人敢说第一了,再者就算真的有哪里有所疏漏,多加练习就好了嘛。
    是吗。秦语辞挑眉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是闪过一丝笑意,既如此,墨然便陪本宫一起练习吧。
    ?
    林墨然闻言一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怪不得秦语辞前面歪歪绕绕说了那么多,合着是在这儿等她。
    于是连忙道:可墨然还有一些琐事尚未处理。
    秦语辞抬手轻轻叩击桌面:夕雪。
    奴婢还得去小厨房监督宫人熬药。
    朝云。
    我
    暮晚。
    这次不等她说,秦语辞干脆直接都将人唤来了。
    林墨然见状顿时无语,长乐宫这么多人手,她甚至怀疑秦语辞会为了留住她,将所有人全都叫个遍,不得已只能作罢,秦语辞抬手点了下一旁的椅子,她便随之乖巧坐了过去。
    像只哑巴鹌鹑似的沉默半晌,待棋牌摆好,还是没忍住道了句:可墨然不会下棋。
    话音一落,秦语辞随之开口,依旧是那四个她最不愿意听的字,好似魔鬼的低吟:本宫教你。
    呜。
    林墨然没辙,只得认命,点点头道声喏字,按照秦语辞的指示拿起白子,正想问问该怎么下,却不想秦语辞竟然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肌肤贴在一起,莫名有些痒,林墨然无意识的抖了一下,随之侧目,看向秦语辞的脸。
    她今日只简单盘起了几缕乌发,更多的散落下来,披散在颈侧,长发如墨一般,带着悦目的光泽,也将她本就如雪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白皙。
    眉目如画,冰肌玉骨,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放在她身上几乎都不为过。
    林墨然一时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看向棋盘,却见秦语辞早已落下了好几子。
    生怕秦语辞罚她,连忙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目光晶亮亮的,里面藏满了细碎的光。
    耀眼又灿烂,叫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也勾的人下意识将手上的力度收紧,甚至心底渐渐有个想法萌发出来,像这般一直握着,似乎也很不错
    和寻常一样,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从手心里流走了。
    林墨然再一次在秦语辞的寝宫里耗了一整天,好在有美味的午膳和晚膳,闲暇之余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糕点可以品尝,这才没叫她忍不住悄悄溜走。
    不过溜走这事顶多也就是在心底想想,刨除她不敢以外,就算她真的想跑,那也得先逃得过秦语辞的眼睛才行。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秦语辞简直过分黏人了。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心底笼罩着,直到傍晚终于得到落实。
    是的,她真的太黏人了!
    林墨然像往常一样服侍着她上了床,放好幔帐,随机讲了几个系统提前帮自己准备好的故事,想着两天一夜都没睡,秦语辞总该困了,便提议离开。
    谁知秦语辞却并不同意,而是云淡风轻的道了句:今晚墨然留下吧。
    ?
    林墨然闻言一愣,脑海中顿时又想起了昨日发生的那些事,脑袋下意识的摇成拨浪鼓:夜深了,公主需要好好休息,奴婢实在惶恐,还是不要留下来叨扰的好。
    无妨。秦语辞不以为意,本宫不觉得打扰。
    况且,她道,目光幽深的看向林墨然的眼睛,何来惶恐一说,之前不是已然留宿过了么。
    快别说了,那不是意外吗。
    林墨然有点脸红,虽然不知因为什么,但却看出秦语辞恐是铁了心要她留下,别无他法,只得应答。
    反正也一块睡过了,秦语辞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肯定也不会对她一个小侍女做些什么,要怕也是她怕,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样想着,稍作收整过后,林墨然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好在寝宫里的床足够大。
    林墨然在心底做足了建树,这才默默爬上床,只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生怕自己闻多了秦语辞信引的味道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于是便拿后背对着她。
    整个人团成一团,藏在被子下,好似一个可爱的小山丘,但却足以无比神奇的填平秦语辞心底所有的烦躁和不安。
    也不知借着月光盯了她多久,秦语辞这才总算缓缓道了句:睡吧。
    话说出了口,身旁的人却并无丝毫动静,方才惊恐害怕的也是她,如今安然入睡的也是她,真的好似鹑鸟,前一刻还在聒噪个不停,可若是将其捧在手心里,稍作安抚便又能很快消停。
    不知怎么,秦语辞饶有兴趣的撑起了身,将睡在床边的林墨然轻轻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揽了揽。
    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以往秦语辞只是觉得在意,程度并不很深,可如今经历了昨日的事,她却莫名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
    贪婪般的想要多闻,想要时刻感知到她的存在,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鬼使神差般的,秦语辞缓缓低下了头,回忆着那晚的细节,轻轻吻了下她的耳根。
    动作明明很轻,可眼前的人却莫名醒了,朦胧的睁开眼,觉得耳朵有些痒,便抬手附上去认真的揉了揉,随之又下意识的侧了目。
    瞧见秦语辞正在盯着自己,许是头脑不太清醒,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甚至还开口软乎乎的小声问她:公主,你怎么还不睡啊?
    她道,下意识的抬手将秦语辞按了回去,又贴心的小心翼翼帮人盖好了被子,如同哄小孩一般拍了几下她的后背当做安抚,这才道:注意保暖,防止受风也防止被咬。
    秦语辞:被咬?
    林墨然认真的点点头:嗯,我觉得公主的寝宫里好像有虫子,好奇怪呀,明明都已经冬天了。
    不过不要紧。她笑笑,实在太困,终究没忍住闭上了眼,但还是努力说完了接下来的话,墨然打虫子可厉害了。
    明天就把它打死
    第二十四章
    林墨然睡的迷迷糊糊, 丝毫不知道自己不是被咬,而是被亲了,更不知道她口中那只所谓的虫子, 其实就是她身边的秦语辞。
    她只知道第二日醒来后,秦语辞的神情好像不太对。
    这人不会又没睡好吧?
    林墨然有点懵,惯性的伺候人洗过漱喝过药,瞧见她脸色似是好些了, 这才敢试探般的问句:公主今日心情不悦?
    话音一落, 秦语辞随之抬眸看向她:为何如此问?
    林墨然老实交代:奴婢看您似乎状态不佳, 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倒是被她看出来了。
    语毕,秦语辞淡淡道:是啊, 本宫昨夜做了不好的梦。
    尾音拉的有些长, 似是话里有话。
    但林墨然却没听出来,只当她是做噩梦了。
    原来秦语辞也会害怕这些, 林墨然有些好奇,一时按捺不住,眨眨眼小声道:公主梦到了什么, 可否同墨然说说?
    梦到有个狂徒大放厥词诋毁本宫。秦语辞看了她一眼, 眉尖轻轻挑了起来,缓缓道,甚至还说要取本宫性命。
    好家伙,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梦啊。
    林墨然闻言吓了一跳,这若是放在现实,恐怕那狂徒的坟头草都得有两米高了。
    也就是在梦里。
    也不知道秦语辞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林墨然丝毫没察觉到她口中的狂徒正是自己, 瞧见秦语辞一连两天都没怎么睡好, 觉得她有点可怜, 便连忙出言安慰,告诉她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公主不必介怀。
    若是下次再做也不要紧,墨然一定会及时出现在公主的梦里!她道,小嘴叭叭的好似抹了蜜,必定将那些坏人一并打出去!
    雄赳赳且气昂昂的。
    话音一落,秦语辞稍稍愣了下,随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墨然如何打的过?
    打得过。林墨然认真道,奴婢每日在长乐宫中做事,体力还是可以的。
    再者为了保护公主这般重要的人,就算再怎么打不过也要拼尽全力,势必
    话没说完,便见眼前的秦语辞突然向前伸出了手。
    林墨然被她这一下弄的有点懵,下意识的住了嘴,抬眼盯着那只手专注的看,没想到最终竟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再之后,稍稍用力的捏了两下。
    ?
    这么个突如其来的行为顿时将林墨然搞蒙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嘴瞬间闭了起来,却又因为被眼前的人捏着脸颊,并不能完全闭紧,配上那双无辜的杏眼去看,整个人好似只可怜巴巴的兔子,可可爱爱的。
    秦语辞眯起一双桃花眼:疼么?
    林墨然茫然又害怕,小小声的含糊道:疼
    这样都疼,实在娇气。秦语辞这般道,缓缓松开了手,沉默半晌,唇角渐渐蕴起了抹淡淡的笑意,看向林墨然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再次开口。
    语气很轻,淡然中又夹杂着些许细微的温柔,轻声道
    既如此,那便饶了那个狂徒吧。
    这话一时间还真叫人分析不出来到底是何含义。
    林墨然闻言有点懵,抬手悄悄揉了下脸,本想再多问两句,却突见一位宫人走了进来,只得作罢,乖巧站在一旁听秦语辞同他说话。
    这位宫人名叫信海,是专门伺候皇上的太监。
    此时皇帝刚刚下朝,派遣他来,恐又是有什么口信要交代。
    林墨然不敢出声打扰,站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很快明白了信海前来的意图,原是最近朝中事务不多,再加上皇帝这几日心情一直不错,便有了召开宴会的打算。
    并无什么特别的含义,无非就是皇帝想念一众儿女,便将他们召集起来,连带着各宫妃嫔一起热闹热闹,共同吃吃饭赏赏菊。
    近来菊花开的正为繁茂,一簇簇的霎是好看,平日众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鲜有这样可以惬意赏花的机会。
    林墨然一听自然开心,待信海走后忙和夕雪一同伺候着秦语辞梳洗打扮,为人寻件得体的衣裳,为她专心梳好发髻,整理好仪容。
    秦语辞本就生的漂亮,哪怕因病无心多做梳妆,却也显得格外清雅淡然,如今稍作休整顿时更如锦上添花,叫她看起来动人又惊艳。
    若是说句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林墨然这般想着也便这般做了,继续发扬自己的夸夸文化,将秦语辞从上到下都夸了个遍,哪怕真到了宴会上,见到了那么多或是贵气,或是优雅的人,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思。
    除去宴会上那些美味珍馐外,看的最多的便是秦语辞了。
    饭后,众人一同移步花园。
    今日天气虽尚且晴朗,可风中却依旧透露着凉意,吹动周身的花束,带来阵阵淡淡的花香。
    当真叫人惬意。
    站在稍后方的秦若瑾用力吸了几口,似是努力在心底做了半天的建树,这才终于敢迈步向前去找她的皇姐。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皇姐的气有没有消。
    秦若瑾虽然不知那天皇姐因何生气,但却明白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心理压力那叫一个大,根本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直到现在。
    现如今周围这么多人,就算皇姐再生气,应该也不会当众骂她吧,这或许是找她和好最好的时机了!
    这样想着,秦若瑾到底还是悄咪咪的凑到了秦语辞的身边,傻乎乎的呲牙笑了笑,道:皇姐。
    秦语辞应声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嗯。
    倒是林墨然友善又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四公主。
    上次好像就是因为提到她,所以皇姐才生气的。
    秦若瑾有了之前的教训,别说接触了,连看都不敢都看林墨然一眼,干巴巴的应了句随即就转移了视线,一副悠然赏花的模样。
    她不说话,秦语辞自然也懒得理她,不过却也没拒绝和她一起同行,几人就这样慢慢向前走着。
    也听其他皇子公主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围绕花的话题展开讨论。
    几乎离不开这四样梅兰竹菊。
    有的说梅花好,美丽,脱俗,不畏严寒经霜傲雪,也有的说菊花淡雅清丽,品格高贵,冷艳且高尚。
    秦若瑾听了半天,虽然也想发表意见,但又怕自己说错被人嘲笑,干脆先悄咪咪的问问皇姐:皇姐,你喜欢那种花呀?
    秦语辞偏头看她:问这些做什么?
    秦若瑾满脸真诚:问问嘛。
    许是被她的真诚所影响,又或许是不想和她浪费时间,这话说完,秦语辞还当真垂眸想了想。
    半晌,淡淡吐出几个字:本宫更偏爱桃花。
    话音一落,林墨然顿时就愣了一下,她信引的味道不就是桃花吗?
    她有点懵,不太理解秦语辞到底什么意思,脸颊莫名有点热,不知为何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害怕自己会错意,到底还是没说话,只悄悄听着。
    倒是一旁的秦若瑾很快开了口,不太理解的问了句:为何?
    书中总是赞美梅兰竹菊的高风亮节,鲜少提到桃花,因此桃花出现在大家口中的频率自然也很少,没想到竟然能在皇姐口中听到。
    既如此,她一定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见解。
    秦语辞随之开口:桃花芬芳美丽,娇艳夺目,即可入药又可制膳,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如此好的花,因何不喜?
    秦若瑾眨巴眨巴眼:可它和梅兰竹菊不同,并不是花中四君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语辞应声道,余光看向林墨然所在的方向,似是想起了今日她夸赞自己的模样,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只要本宫喜欢,她便就是名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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