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杰告诉方中愈,王宏达这两日召集许多军士、护卫喝酒吃饭借贷盘缠,又说一会在会宾楼还有一批。
    “这小子不会是害怕了要跑吧!”方中愈说道:“正好我闲着无事,呆会去看看!”
    方中愈怕被人认出来,进到内宅让姬媱花帮着化化妆、只说要去暗访。齐楚嫣和张玉景听说都来了兴致,三个人围着他忙活开了,又描又抹又画、雨奇和如玉在旁看得嘎嘎的笑。
    方中愈心虚起来,“你们仨把我画成什么样了?两个孩子怎么笑成这样!”
    “当然是又英俊又潇洒了!”张玉景笑着说:“难道还能把你弄成乞丐呀?”
    齐楚嫣也说道:“你是我们的男人,难道还能丑化你吗?”“快了快了...”姬媱花在他眉毛上最后弄了几下,“好了,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方中愈拿起铜镜先没敢看,问两个孩子,“她们把我画成什么样子啦?”
    如玉说:“可好看了!”雨奇撇嘴道:“难看死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令方中愈更加担忧了,“你们仨故意作弄我!”
    “胡说八道,你自己照镜子啊!”“真能冤枉人,我们好心帮你你不但不感谢竟然还这么说话?”“就是,下次就不能管他...”齐楚嫣三人一起开炮。
    “雨奇都说难看死了,还能好...?”方中也举起铜镜,见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微红的脸膛、眼睛变长了、眉毛变重了,下巴上还多了个黑痦子。
    “怎么样?”姬媱花问道:“没有作弄你吧?”齐楚嫣挥挥手,“总之就这一次了,下回才不管呢!”
    “不管就不管,嘿嘿...愿意帮我的大有人在。”方中愈怕遭围攻,说完立刻起身出门,等张玉景三人反应过来人早就去远了...
    会宾楼在中城,方中愈骑了匹普通坐骑晃晃悠悠的来到酒楼前。因为还没有到饭时想来食客也不多,马桩上只拴着八九匹马,不过看那些马的形体就知到是军马。
    方中愈跳下马便有伙计上前招呼,他随口问道:“是哪的官爷在这吃饭呢?”
    伙计边拴马边答道:“好像是京师营的军爷,大爷、您和他们是一起的?”
    “不是,我随便问问。”方中愈走进楼去,一楼没有人他便上了二楼。
    堂中部的大圆桌坐了十来个汉子,有的穿军服有的穿便服、但是每个人腰间都挂着刀,方中愈略微扫了一眼、来到窗边坐下来。
    这里离大桌只有大半丈远,伙计来招呼方中愈随便点了两个菜、一壶酒,暗暗留意着那桌人。那桌也是刚到不久,只上了两道菜。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举杯说道:“各位兄弟,咱们相识一场不容易、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还能否相见了,我敬各位一杯!”说着一扬头,都倒入口中。
    众人纷纷举起杯喝了,瞬间就把两道菜瓜分了。有人问道:“王兄弟,听说你在府军卫干得不错啊!怎么忽然间说要走了呢?”
    “是啊!王大哥,你要离开京师吗...?”“到哪里去啊?难道去地方驻军...?”“京师多好!干嘛走呢...?”
    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王宏达,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叹气说道:“众位兄弟我也不想走啊!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怎么呢?”有人问道:“不想走还走什么呀?”“哎呀!这不是得罪人了嘛...伙计,快点上菜啊!”王宏达催促道:“这时又没有什么客人,怎么这样慢?”
    众人听了都很纳闷,纷纷询问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说得罪了人怕什么,咱们这些人都是官场上的帮你摆平就是了。
    王宏达黯然摇头,“兄弟们,我得罪的这个人太有势力了,没法摆平啊!我不走怕是小命难保啊!”
    “王大哥,到底是谁啊?”一个人问道:“管他王侯将相,你说出来大伙帮你想办法就完了呗!”
    在众人催问之下,王宏达小声说了句什么,刹那间众人鸦雀无声了。王宏达叹息道:“众位,我王某不是怕事的人,但是这个人谁能说上话?”
    方中愈没听到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心想算你识些时务、敢诬陷我还是趁早跑路的好,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这时有人问道:“王兄,你怎么能得罪到他呢?”“就是,这个主谁能摆平?除非是皇上替你说话...!”“你这话说的,皇上认识王兄弟是谁啊?”
    “算了,”王宏达摆摆手,“众位就别费心了,我是铁定得走了、今日就是跟各位话别的;来,喝酒!”
    伙计陆续送上几道菜,众人喝酒吃菜、暂时停止议论。方中愈的酒菜也送上来,他一个人独饮、眼睛望向窗外耳朵却向后面支楞着。
    忽然有人说道:“王大哥,我说个人肯定能帮到你。”“哦?”王宏达问道:“你说说看,我自己都没想起来!”
    那人答道:“永春候啊!他不是你远房表叔吗...?”方中愈听了心中一动,暗中骂道:奶奶的,难道这事果然是永春候王宁在背后指使吗?
    “唉...我当你想起了谁呢?”王宏达说道:“他要是能行,我还不找他啊!他跟那个主不对付的!”
    那人说道:“我不是说永春候,而是永春候的二公子,他们之间关系非常好的!”方中愈忍不住回头扫了眼说话之人、却不认识,不知他从哪得知自己和王贞庆的关系。
    “还有这等事情...但是,我同二公子不熟啊!”王宏达摇头道:“谢谢兄弟提醒了,这条路怕是行不通啊!”众人便都不再言语了。
    喝了会闷酒,王宏达又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先回趟湖北老家、以后干什么可就没准了。唉...前途漫漫呀!不瞒众位兄弟说,离家十几载都不好意思回去啊!老父老母年迈,我想孝敬孝敬他们却穷得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惨呀...!”
    接下来,王宏达是各种苦穷、连说带哭的,众位这才明白他请喝酒的初衷不禁面面相觑;有碍不过情面的便赞助他十两八两,有的说身上没带银子、晚间给他送过去,怕也是一时的敷衍之辞...
    方中愈见他们不再议论别的事,喝了几杯酒就离开了。出了酒楼,他在街上寻了两个丐帮弟子、让他们盯着王宏达,明日他动身时来告诉自己...
    第二天早上辰时过半,有丐帮弟子来镇国公府报信,说王宏达动身了、一人一骑往南城门去了。方中愈立刻牵出赤骥,告诉刘谦等人不必跟随、自己催马出了南城门。
    他的马快,出城五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拴好马匹、在树荫下坐下来。过了一刻半钟,打京城方向来了一匹马,方中愈看准马上之人是王宏达便起身走到路中站住。
    此乃官道路上往来行人不少,王宏达离老远见有人挡在路中大声喊道:“让开让开,马来了!”
    方中愈怎么会让,反而朝他马头迎上去。王宏达变换两次方向都过不去,只得勒住坐骑,大声喝问:“你这人有毛病啊?为何挡住大爷去路。”
    方中愈哈哈大笑,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过去就交买路的钱!”
    “啊哈!”王宏达上下打量他,“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劫道?不知道大爷是官府的人吗?”路上行人也都诧异,纷纷驻足旁观。
    方中愈笑道:“你没看我不劫别人、专劫你嘛!就因为你这官府的人有银子呀!少废话,拿银子!”
    “你找死!”王宏达立时抽出腰下钢刀,“你到底是什么人?”方中愈丝毫不惧,好像他手里拿的是烧火棍,笑着说道:“我是想帮你的人。”
    “你想帮我?”王宏达惊疑起来,“你到底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可以让你不必离开京师。”
    “咦...?”王宏达诧异万分,“你都知道什么?”方中愈笑着说:“我什么都知道,咱俩是在这说呢,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啊?”
    这时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看热闹,王宏达狐疑的端详了好一会,又想了想才说道:“好吧!咱俩到树林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王宏达再次追问:“你到底是谁?”
    方中愈转过身,笑嘻嘻的问道:“你果真不认识我吗?”“不...不认识。”“你都不认识我,为什么到都察院举报我?”
    “啊...!”王宏达下意识退后两步,手按刀柄问道:“你是镇国公?”
    “你还想动刀子?”方中愈一脸的不屑,“我劝你还是别那么想...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可以留在京师了。”
    王宏达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跟人家相去甚远,迟疑片刻放开刀柄,噗通跪倒在地说道:“王爷开恩,求您放过小人吧!”
    “别废话!”方中愈不耐烦的说道:“我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就饶了你!”
    “王爷,小人真的不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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