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说只要他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自己就放过他。王宏达哭丧着脸说道:“王爷,小人真不能说啊!”
    “不能说?”方中愈寒着脸说道:“你不说怕是想走都不可能了...诬陷于我,你还想活着离开京师吗?”
    “王爷,我...”王宏达愁苦万分,“您大人有大量,就...就放过小人吧!”
    “我说了,告诉我背后指使的人!”方中愈立起双目,“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好吧!我说、我说...”王宏达缓缓站起身来,“指使我的人是...”他往前凑了两步,突然抽刀砍来。
    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关公面前耍大刀。方中愈抬腿踢在他手腕上,钢刀立刻飞出砍进旁边的一棵树上,再起一腿踢翻了,“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王爷饶命,我说、我说...”王宏达急忙说道:“是永春候王宁指使我干的,他给了我五千两银子...。”
    “果真是永春候?”“是的是的,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啊...!”“走,跟我去与他对质。”
    王宏达趴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小人绝无一字谎言,否则天打五雷轰。如果小人去与他对质,那...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方中愈看他半晌,沉声说道:“我就信你这次...哼!你我素不相识,为了些金钱你却诬陷于我,却不能让你这么便宜了!”说着一脚踢出将他肩骨踢断了!
    王宏达痛不欲生、呻吟不止,见方中愈扭头走了才安下心来,即使再疼也比送了命强啊!他一步一步走向林边,想立刻离京师远远的。
    可是刚走出没几步,树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挡住他的去路。王宏达惊骇不已,“你...你是谁?”
    那个人蒙着脸,嘿然冷笑,“王公公让我问候你!”“啊...!”王宏达踉踉跄跄的往后退,“我什么都没说啊...怎么...?”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说才问候你...!”蒙面人抢步上前,拔出绣春刀便砍。王宏达转身就跑,怎奈右肩骨断了想跑也跑不快,被蒙面人一个箭步赶上一刀砍在背上。
    王宏达一跤摔倒,蒙面人伸脚踏住,“嘿嘿...还想跑吗?”“王八蛋!”王宏达破口大骂:“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刚才不如我告诉了方中愈...”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蒙面人手起刀落,将他人头砍落...
    再说方中愈骑着赤骥疾驰回城,一路来到永春候府;以他的资历、地位,他可咽不下这口气去。
    永春候府的下人竟然还认识他,见他气势汹汹而来急忙迎上前,“哎哟,这不是镇国公嘛!您可有时日没来了,不知您是找候爷还是找二少爷?”
    “让王宁出来见我!”方中愈也不等下人先行禀告,大步走进去。门房见其来者不善,急忙撒腿跑进去。
    方中愈自行来到大堂,往椅子上一坐等着永春候前来。不大工夫,永春候王宁从外面走进来,一边暗中打量他一边拱手说道:“哟!稀客、稀客,这是什么风把福王吹来了?”
    “嘿嘿...永春候,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吗?”方中愈冷冷的说道:“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叫什么话?”王宁绷起脸来,“方中愈,虽然你位高权重、我王宁赋闲在家,可咱们有事说事、少拿你的王爷派头来压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呵呵...还挺横?”方中愈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王宏达的人吧?”
    “王宏达?”王宁愣了愣,“认识他怎么样?他是我远房侄子...!”
    “还装糊涂?他到都察院举报我,不是你指使的吗?”“我...举报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已经在家赋闲一年多了,指使人举报你干什么?”
    “嘿嘿...永春候演得还挺像!”方中愈说道:“我刚和王宏达见的面,他诅咒发誓说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胡扯!他是在骗你,”王宁说道:“我赋闲在家不问世事,连外人都不见。福王,你现在如日中天、我姓王的落魄之极,我去举报你干什么...?”
    方中愈冷哼了一声,“永春候,事到如今你再巧舌如簧也没有用。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诬陷我...嘿嘿,咱们走着瞧!小心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方中愈,你干什么?”王宁拍案而起,“这里是我家,你在我家里威胁我吗?就算我姓王的失了势,我也不怕你这个皇太后身前的大红人...!”
    “我不用你怕!嘿嘿...你小心...”“中愈兄?”两个人正吵着,王贞庆走了进来,惊疑的问道:“父亲,你们俩个怎么吵起来了?”
    王宁依然一脸怒气,“你问他好了!”王贞庆转向方中愈,“怎么回事呀,中愈兄?难道家父得罪你了?”
    “岂止是得罪?”方中愈说道:“你父亲指使他侄子王宏达到都察院举报我,说我玩忽职守、结交江湖帮派有不臣之心、恶意中伤于我!”
    “啊...不会吧?”王贞庆皱眉道:“我倒是有个远房的兄长叫王宏达,可是多少年也不联系了,此事绝不是家父所为!”
    方中愈知道王贞庆素来不会说谎,不由犹豫起来,“贞庆兄,怕是...只有你不知道吧?”
    “不会不会,”王贞庆说道:“自打我哥哥被抓、好长时间家父都不出门了,家里也不让外人来...。”
    “贞庆,你不用跟他解释了,”王宁冷漠的说道:“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赶快送他出去!”
    王贞庆只好劝道:“父亲,你何必替别人背黑锅呢?您消消气,我来跟他说!”王宁冷哼了一声,抖一抖袍袖走了。
    方中愈疑惑的问道:“贞庆兄,那个王宏达真的没有来过你府上吗?”
    “中愈兄,你连我都信不过吗?”王贞庆说道:“不瞒你说,你被举报、都察院查你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并且我和家父也议论过;此事绝非我父亲所为,你是被人蒙骗了!”
    “贞庆兄,我是信任你的、可是王宏达亲口所说...!”“他在骗你呢!实话跟你说吧,前些年我父亲是帮过他;但是王宏达人品不行、出了几回事情都是我父亲替他出的头,几次之后认清他的为人就再不与他往来了!”
    “哦...”方中愈点了点头,“那就是王宏达故意骗我了...贞庆兄,麻烦帮我跟候爷道个歉,我有些莽撞了。”
    “算了算了,”王贞庆笑着摆摆手,“还道什么歉啊!我也知道我父亲和大哥之前的行为,没少给你添麻烦...。”“哈哈...不说了都过去了,只要令尊不再生事,皇太后也没有对付他的意思...。”
    从永春候府出来,方中愈有些后悔不应该听信王宏达的一面之词,这时再想追他已经来不及了;娘的,不是王宁会是谁要对付自己呢?朝中基本上也没有跟自己有仇的人了...
    回到家里,方中愈琢磨了好久也琢磨不出谁是背后主使之人;到了下午,于谦和廖镛忽然一起来了。
    方中愈设宴招待二人,席间自然说起这件事情。于谦和廖镛都说这件事不应该是王宁所为,因为他已经失势了、不可能还有能力令得二人被罢官。
    方中愈说道:“罢你们俩的官得有圣命才对,可是...要说皇上要对付我也不太可能啊?”
    心中猜想,难道朱瞻基怀疑自己和张曦月的关系,这才让人从中行事?但是他对自己一向尊敬,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栽赃陷害好像又不太可能。再者,盐帮、白莲教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啊!
    于谦说道:“都知道你曾经是皇上的师父,他为什么要对付你?你还为朝廷立下那么多的功劳!”
    廖镛也说:“不太可能,当今皇上行事很有分寸、有些事情处理得比先皇还要合乎情理,不太像会忌惮功臣之人啊?”
    “说不清楚,”方中愈摇头道:“还是慢慢查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不信揪不出这背后主使之人...!”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差点让他没有机会再查找这个背后主使之人。
    前一天因为和于谦、廖镛二人多喝了几杯,所以方中愈起得有些晚,正在洗漱门房来报:说有两个北平府的捕头求见。
    方中愈听了很是纳闷,问道:“他们没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不说,”门房答道:“那俩人说要当面跟你说。”“奇怪,北平府的找我干嘛...好吧,你把他们带到偏厅去...。”
    方中愈换好衣服,这才来到偏厅,厅里坐着的两个人立刻起身施礼。方中愈看看都不认识,开口问道:“两位是北平府衙门的?”
    那二人一起点头答应,年长的说道:“王爷,一大早来打扰您很是不好意思。”
    “坐吧!两位来是公事?”方中愈走到主位坐下,“直说吧我还有事。”
    年长的捕头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小心的问道:“请问王爷,您昨天早晨出城了吧?”“喔...是啊!”方中愈奇怪的问道:“我出不出城你们北平府也管吗?”
    “不敢不敢,我们自然管不到王爷出城。”年长的捕头说道:“可是,昨天城南五里的树林里死了个人好像跟王爷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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