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王府。
    齐彻快步从内堂走了出来,道:“孙叔泰带来了?人在哪里?”
    侍卫有些个犹豫,道:“就在前面候着,只是……”
    “只是什么,快带路!”齐彻激动不已,说不定这孙叔泰便知道齐行云的底细,到时候将人带到皇上面前一对峙!就是齐行云的死期了。
    齐彻已然想好了,就算孙叔泰什么也不知情,大可以对对口供,然后带到皇上面前去诬陷一番齐行云,也好叫齐行云和皇兄离心,这一手挑拨离间也不可谓不阴毒的。
    齐彻快步走入厅堂,果然就看到有个男人站在里面。
    那男人已然不年轻了,但是并不发福,应该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太好,穿的也是一般般。
    男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齐彻总算是看到了这孙叔泰的模样,当下一肚子话都憋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根本无法出口。
    怪不得那侍卫刚才吞吞吐吐,孙叔泰的确是带来了,但是他们见到孙叔泰那一刻,整个人都吓傻了眼。
    这孙叔泰竟是和他们大王齐彻,长得至少有八分相似,就是年纪大了一些,看起来有点老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18点有第3更!
    第057章 小可怜儿(3更) 花安在:我会保护太子
    “你……”
    齐彻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满脸的不敢置信,这齐行云母妃的侍卫,为何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就宛若是亲父子一般!
    旁人不敢说话, 齐彻则是怔愣着无法说话,而被带来这里的孙叔泰却开口了, 一脸的激动,冲上来直接抱住了齐彻, 大喊着说:“儿子啊!是你吗?真的是你啊!我的儿子啊!”
    齐彻都给他喊懵了, 脑子里一片混沌, 随即闻到孙叔泰身上一股馊臭的味道。他从小养尊处优,当下嫌弃的要命, 一把就推开了孙叔泰。
    孙叔泰被推的趔趄了好几下, 这才勉强站稳, 说:“儿子!你怎么了?你看看, 我是你爹啊!”
    “大胆!胡说八道!”
    齐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呵斥说:“孤的父皇已然故去,你这狂人, 竟是敢冒充孤的父皇,不怕被凌迟处死吗?”
    “王爷!你看看啊,看看我的模样啊, 我们长得是不是一模一样?”孙叔泰大喊着:“我们长得这般像,我就是你爹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吗?难道你不是专程接我回来的?”
    齐彻都给他说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分明是抓他来陷害太子齐行云的,却未有料到……
    竟是扯出了更加离奇的事情!
    孙叔泰很是着急, 上前就要去拉齐彻, 齐彻狠狠的撇开了袖子。
    孙叔泰道:“儿子, 我真的是你爹,我不骗你!”
    ……
    彭大山找到花安在负荆请罪,说:“督主,饶了小人这一次罢,小人一定将孙叔泰给抢回来。”
    花安在并没有要把他怎么样,说:“起来罢。”
    “是是!”彭大山爬起来,又说:“对了督主大人,这孙叔泰有点古怪啊。”
    “怎么说?”花安在问。
    彭大山神神秘秘的说:“属下去找这个孙叔泰,发现这个孙叔泰的画像,有点像一个人。”
    花安在是未有猜到的,孙叔泰竟然和齐彻长得颇为相似。
    彭大山特意拿了孙叔泰的画像来给花安在看,花安在一看,心底里便有个想法。
    系统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去查齐彻的身份,齐彻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和齐彻长相颇为相似的男人,这……
    齐彻乃是老皇帝齐疆的亲弟弟,两个人一个母妃,虽然年纪相差颇大,但是关系还算不错。当年齐彻因为年纪小,没能和齐疆争抢皇位,所以在齐疆眼中,齐彻并非什么威胁。
    说起来齐疆和齐彻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乍一看肯定是亲人,这一点花安在觉得假不了。但这就奇怪了,齐彻长得和兄长齐疆有些相似,却又和这孙叔泰长得极为相似。
    这其中必然大有原因,只是知道这原因的人,多半已经过世。不过眼下就有一人知道这原因,不是孙叔泰还能是谁呢?
    孙叔泰为了在齐彻面前表面身份,将往事一一告诉了齐彻,一点子也不敢隐瞒。
    说起当年的齐国来,的确乱糟糟一团。老皇帝齐疆是最惨的一个,在曹国被困了数年,回来之后苍老了十几岁不只。而齐彻则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并没有受过什么苦,后来齐疆当了皇帝,对齐彻也很好,齐彻直接封了凉州王,身份高贵不可比拟。
    让老皇帝齐疆头疼的事情,其实不只是齐行云一件。说起来齐行云并非齐疆亲生儿子,齐疆应当考虑过将皇位传给弟弟齐彻才对,但事实是老皇帝齐疆并未这般考虑过。
    原因无他,他的弟弟齐彻,根本就是齐疆同母异父的弟弟。
    齐疆的母妃忽然怀孕,生了个男孩便是齐彻。当时齐疆大惊不已,因着他知道,母妃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是野种,是和一个侍卫偷情所生。
    为了不让旁人知道这件事情,齐疆想要杀掉孩子和那个侍卫,也就是孙叔泰。但是齐疆的母亲苦苦哀求,说孩子无错,宁死也要护住齐彻。
    齐疆没有办法,也算是个孝子,终于答应下来。但是齐彻可以留下,孩子的父亲孙叔泰却不能留下,一定要杀了灭口才行。
    齐疆要杀孙叔泰,齐疆的母妃却不忍心如此,偷偷让人带了口信儿,叫孙叔泰赶紧逃跑。
    孙叔泰连夜逃跑了,而且还弄了个替身顶替他被杀,这般才蒙混过关,从此销声匿迹。
    齐疆以为孙叔泰死了,齐彻又的确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干脆就没有为难齐彻。
    孙叔泰一直逃亡在外,去了旁的国家,也是这几年才回了齐国来。他一回来,便听说齐彻当了凉州王,眼下权势滔天。
    孙叔泰潦倒困苦,想要找到儿子救济他。但是凉州地处很远,孙叔泰没有银钱,想要到凉州去实在是困难,所以耽搁了很长时间。
    就在此时,巧合发生了。齐彻想要找到齐行云是薛国人的证据,所以让人去将侍卫孙叔泰带过来,哪知道却揭露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孙叔泰不知齐行云的事情,还当齐彻要认自己这个父亲,高高兴兴就来了。
    “不可能!”
    齐彻呵斥一声,说:“胡说八道,你以为孤会相信?”
    他说罢了,不给孙叔泰再开口的机会,已然突然转身跑出了厅堂。
    下人们见大王匆匆离去,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彻武功卓绝,展开轻功直接离开,眨眼便消失了踪迹,什么也瞧不见了。
    齐彻离开府邸,府邸后面绕出个人来,独自站在深幽的小巷子里,身板显得极为单薄。
    是匀儿。
    花安在让匀儿盯着一些齐彻,所以匀儿才会出现在此。他虽然不得进入凉州王府,但是却见到齐彻急匆匆独自离开。
    一直等到了晚上落山,齐彻都未有回到府邸。府中的下人们有些慌了,大王一声不响的消失,也不知去了哪里。下午还有宫中的寺人前来寻大王,说是皇上找他进宫去一同用晚膳,可是到了此刻,齐彻还是不见人影。
    已然有几批下人去寻齐彻了,不过都是无功而返,根本未有找到齐彻的下落。
    匀儿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了。
    城门这个时候早已关闭,但是匀儿武艺也是不弱,想要出城易如反掌。
    他出了城,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很快看到一座小山。叫做小山也不对,分明更像个小土包,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匀儿似乎很是熟悉这里,一直往黑暗的地方走去,根本不需要灯笼照明。就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有个人蹲在地上,看不见脸面。
    匀儿笑了,说:“大王此时,倒是像个小可怜儿一样呢。”
    不需要再往前走,匀儿就知道这蹲在角落之人必然是齐彻无疑。
    齐彻身体一颤,没有抬头没有动,他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找到他,但是此刻他懒得说话,什么也不想问。
    匀儿知道他在奇怪什么,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匀儿在大王身边呆了这么久,大王您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匀儿哪里不熟悉?”
    匀儿在调侃齐彻,但是齐彻没力气笑,更没力气发脾气。
    “看来……”
    匀儿走过去,跪在了齐彻跟前,伸手挑起齐彻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看来大王此时需要安慰啊……”
    齐彻想要推开匀儿,但是匀儿很强硬,偏偏就是要吻他。
    齐彻好生气恼,只是匀儿嘴唇贴上来的一刻,让他又止不住贪婪着这温暖的感觉。
    干脆破罐子破摔,齐彻搂住了匀儿,野兽一样反客为主,似乎想要将匀儿撕碎。
    匀儿唇角挑起笑容,就听齐彻闷闷的说道:“没想到最熟悉我的人是你,我以为最恨我的人才是你。”
    齐彻在这里呆了一整天,没有人知道,他以为也不会有人知道,但偏偏匀儿找来了。
    匀儿下巴枕在齐彻的肩膀上,侧着头往齐彻耳畔吹了一口热气,笑道:“大王错了,我不恨大王,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齐彻嗤笑,道:“喜欢我?怎么可能?”
    匀儿说:“当然。大王肯定是不知道的,第一个愿意救我的人,就是你啊……”
    虽然匀儿和齐彻的相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罢了。当时匀儿觉得齐彻好傻,傻乎乎的竟然轻而易举的便跳进陷阱。但齐彻向他伸手的时候,匀儿又觉得自己好傻。
    活了那么多年,父亲不待见他,母亲毒打他,兄弟们都想他死,受尽折磨,甚至从皇子变成一个太监,却是一个被他算计的人,出手救了他……
    齐彻听得心尖一颤,止不住就在想,匀儿是真的喜欢孤?他没有骗人吗?可……
    可眼下孤什么也没有了,身份、地位、权利,一切都是他不应得到的。匀儿就算喜欢他,又能喜欢到几时呢?
    是了,还是叫匀儿跟在花安在身边更好,至少花安在还有滔天的权势,还有……
    “瞧这小可怜儿。”
    匀儿见齐彻目光晃动,眼神复杂,止不住就笑了,道:“马上要下雨了,匀儿可不舍得大王在此淋雨,不若还是跟匀儿走罢。”
    ……
    花安在觉得孙叔泰和齐彻之间有古怪,干脆便想要去寻太子齐行云,与齐行云合计一番。
    只不过到齐行云那面,冯瑾却说齐行云不在,似乎是去驿馆了,薛国大行人薛笃设宴款待太子殿下。
    花安在思考了一下,便叫人准备车舆,也出宫往驿馆而去。
    驿馆之内,薛笃设宴款待太子齐行云,但筵席很简单,而且极为简单,只有薛笃和齐行云两个人对坐,不再有第三个人。
    薛笃吩咐过了,让侍卫南樛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
    齐行云淡然的坐着,并没有喝酒,也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薛笃面带微笑,却有些个犹豫,说:“太子殿下今日大驾光临,外臣诚惶诚恐。”
    齐行云微微一笑,道:“看来大行人是有话要说,但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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