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秘书摇摇头,连忙回答:“还没,席女士见到我就闹着要找您。”
    席亭舟颔首,眼瞳如一潭深水见不到底,沸腾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他及时调小火,即将溢出的气泡重新回归锅内。
    “你拿回家吧,不必送了。”
    冯秘书愣住,“啊?”
    “哦哦,好的席董。”
    向来财大气粗的席董竟然有如此小气的时候,冯秘书看看手里精致的礼盒,心里莫名有点爽。
    “那人好眼熟,怎么回去了?”
    “好像被纪夫人拦了,该不会是小三上门闹事吧。”
    “你眼瞎啊!她分明是席董身边的冯秘书,席董带她参加过好几回饭局,别看她是个女人,长得漂亮,轻松喝翻一桌子男人。”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既是席董派来的人,为啥门都不让进?”
    “嚯,席家姐弟关系挺差呀,一个不参加外甥升学宴,一个不让弟弟的人进门,啧啧啧,看来外界传席董格外看重外甥是谣言啊。”
    “可不一定,席董日理万机,抽不出时间参加外甥升学宴很正常,又不是没派人送礼,反倒纪夫人所作所为欠考虑,大家心知肚明这场宴会冲谁来的。”
    一群人毫不避讳地闲聊,围上来听八卦的越来越多,蔡诵跟随父亲进门,经过时恰好听清,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你干什么?!还嫌最近闹出的事不够多?”蔡母眼疾手快抓住蔡诵手,递给丈夫一个眼神。
    丈夫面色阴沉地盯着蔡诵,呵斥道:“给我老实点,今天要是敢惹麻烦,回去小心你的皮。”
    蔡诵缩了缩脖子立马怂了,憋着气走进宴会厅和纪家夫妻问好,“我去找鑫鑫。”
    席昭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俨然一位豪门贵妇,哪看得出十几分钟;
    前尖酸刻薄地威胁过席亭舟。
    “去吧,鑫鑫在等你呢。”
    两对父母望着蔡诵雀跃离开的背影说说笑笑,仿佛两家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
    “叩叩叩——”蔡诵推开大门探进一个脑袋。
    纪鑫冲他微微一笑,“蔡诵你来啦。”
    “鑫鑫,你待会儿要演奏钢琴吗?你腿伤还没好吧。”蔡诵瞧见他坐在偌大的钢琴前练习惊讶道。
    “没事,影响不大。”纪鑫一身宝蓝色西装,容貌俊秀,唇角洋溢和煦的笑容,文质彬彬。
    蔡诵目光钦佩,“鑫鑫你太拼了吧,带伤表演节目。”
    纪鑫轻轻摇头,“早就安排妥当了,临时撤掉我的节目会影响后面的流程,给别人带来许多额外的麻烦,我忍忍就过去了。”
    “鑫鑫,你啊……就是太善良才会被欺负。”蔡诵看了眼纪鑫打着石膏的腿,眼神愈发凶恶,“都怪方星泉,该死!”
    “金卓为什么没直接创死他,你也不会被牵连受伤。”
    准备出声安抚蔡诵,纪鑫忽然瞟到门口翕开一条缝,黑红相间的鞋子映入眼帘,眸光微动,故意说:“你别这么说,金卓为了帮我出气做了很大牺牲,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蔡诵见他一脸愧疚,酸得要死,“鑫鑫,你干嘛过意不去?金卓心甘情愿,你又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要我说他太怂了留下隐患连累你,换我肯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死方星泉。”
    纪鑫抬眼再瞧门外空无一人,他指向一旁的椅子,“你帮我听听吧。”
    蔡诵欣然同意。
    独自离开的金卓攥紧拳头,眼睛赤红,果然是蔡诵!
    亏他把蔡诵当兄弟,蔡诵居然算计他,故意在纪鑫面前贬低他抬高自己。
    “呸!”金卓狠狠啐一口。
    鑫鑫一而再再而三帮自己说话,维护自己甚至心生愧疚,这样好一个人永远不可能算计自己。
    金卓为自己曾对纪鑫生出过一丝怀疑而羞愧。
    他用力砸向墙壁,拳头浸血,恶狠狠说:“蔡诵,你给老子等着!”
    ——
    纪鑫一曲接一曲,说实话技术一般,不过大多数人听个响,没磕磕巴巴就行,起码能可以闭眼吹。
    纪父和席昭楠被夸得满面红光,纪鑫忍着脚痛站在旁边礼貌微笑,时不时回答几句问话。
    “纪总,席董怎么还不来?时间不早了啊。”一些冲席亭舟来的人尚未得知席亭舟秘书离开的事,趁机拉住主人家追问。
    纪父脸部肌肉僵硬,不知该如何解释故意转移话题。
    “那边有人叫我,失陪。”纪父急忙脚底抹油。
    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皱,“席董该不会压根儿就不来吧?”
    “不会吧,这可是他亲外甥的升学宴。”
    “对啊,何况纪少爷考得那么好,多优秀的孩子,席董也会觉得面上增光吧。”
    “哈哈哈你们浪费时间白等了,宴会开始之前纪夫人亲自赶走席董派来送贺礼的秘书,态度极其恶劣,估计和席董撕破脸了吧。”
    “啊?!”众人脸色陡变。
    齐齐围上前去追问原委,有知情者三言两语说清来龙去脉。
    冲席亭舟来的老总们面色铁青,如果席董和纪夫人关系不好,他们还上赶着参加纪夫人儿子升学宴,席董会不会认为他们在站队?
    一群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老板们冷汗直流,跟进了鬼宅似的一秒不愿多留,匆匆离开。
    宴会上的宾客骤然减少,纪父和席昭楠神情难看,纪鑫不明所以想问父母,见他们朝宾客赔笑挽留,估摸同样不明缘由。
    眺望四周,纪鑫走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宾客。
    此时他尚不知晓,这一走,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被人大剌剌捅了出来。
    “老纪,你的客人咋全走了啊?是不是你家太抠搜,遭人嫌弃了?”身材圆滚滚的中年男人携一位同样富态的女人,笑得十分幸灾乐祸。
    两家素来不对付,纪家嫌弃对方粗鄙,对方嫌弃纪家假惺惺,恰逢纪家宴会出现大量宾客离开的盛况,可不得抓紧机会当面嘲讽几句吗。
    纪父面沉如水,“不劳孟总操心,听闻贵公子年年倒数第一,二位还是多花点心思吧。”
    席昭楠拍了拍纪父手臂,开口:“我听说孟总和夫人经常给孩子辅导功课,特别用心,哪像我们家,鑫鑫在学校就把功课完成了,回家还要主动学习课外知识,半点不给我辅导他的机会。”
    孟总和孟夫人青筋直跳,捏紧拳头。
    孟夫人松开挽住丈夫的手,像是想起什么说:“你之前那个养子可不得了,居然是高考状元,你家纪鑫考了多少分来着?”
    “哦,699,考得是不错,可拿到状元面前就不够看了。”
    对面上一秒还牙尖嘴利的纪家夫妻,此刻呆若木鸡,孟总趁胜追击,阴阳怪气道:“哎,老纪啊,我记得小煊打小就聪明,奖杯拿了一箩筐懂事又乖巧,你啊,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纪家俩口子如遭雷劈,他们听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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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纪家升学宴上有多热闹高烧中的方星泉暂且不知, 他迷迷糊糊中嗅到属于席亭舟的凛冽气息,小狗似的叼住人不许走。
    席亭舟垂眸看了眼被攥住的袖子,眼中充满无奈, 换左手给人擦汗。
    方星泉冷汗一直冒,额头入手一片冰凉,席亭舟替他擦干净脸颊脖子,从宽松的睡衣后颈探进去, 后背潮湿。
    “星泉,我给你换件衣服,先松开手好不好?”席亭舟轻声在方星泉耳边打商量。
    商量并不好使, 方星泉非但没把人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些, 像守护宝物的龙。
    席亭舟尝试强行抽出袖子,方星泉口中立刻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音, 如同被抢走心爱玩具的狗崽, 听得人一阵心软,赶忙停止动作。
    爱哭又赖皮, 还是个粘人精。
    一切都是席亭舟讨厌的特征,往年春节家中亲戚来访, 这样的小孩儿多不胜数,席亭舟不喜吵闹,向来待在书房, 那些人也不敢上楼去打扰他。
    有次亲戚家走路摇摇晃晃的小萝卜头偷偷跑上楼, 一脸好奇地从门缝外看他, 席亭舟翻看书页的手停顿, 与他视线对上, 小孩儿眼睛滴溜溜地转, 不怕人也不离开。
    席亭舟合上书走过去,小孩儿露出大大的笑容,朝他伸出双手,奶呼呼地说:“抱!”
    如此可爱软糯的孩子,几乎没人能拒绝,可席亭舟不同,他拉开房门叫来佣人,“把人带下去。”
    小孩儿从前估计无往不利,时常卖萌讨抱讨吃的,首次踢到铁板,再对上席亭舟霜雪般冷冽的眼眸,当即吓得嗷嗷大哭,佣人生怕打扰席亭舟,连忙抱起孩子三步并作两步离开。
    软糯粘人的小东西席亭舟没兴趣,可若是换成方星泉,他会一秒变作世上最菩萨心肠的人。
    简单擦拭一番,席亭舟暂时抽不开身,没法替方星泉换干净衣物,担心他加重感冒直接将一块干燥的毛巾塞进少年后背,总比贴着湿冷的睡衣好。
    感谢自律的生活,长年坚持锻炼身体,即使单手忙活一通下来,席亭舟仍不觉得手酸。
    开启静音模式的手机,屏幕亮了暗,暗了亮。
    全是席昭楠和她丈夫打来的,间或夹杂一通纪鑫的电话。
    席亭舟瞧了眼后不予理会,正要把手机扔到一边儿去,一条新消息进来,是贺酒发的。
    【一切准备就绪。】
    侧头看向床上呼吸不畅的方星泉,席亭舟摸摸他滚烫的脸颊,眼中难掩心疼之色。
    席:时间推迟几天。
    消息上一秒发出去,下一秒贺酒的电话催命般响起。
    席亭舟顺手给他挂断,手指快速打字。
    席:不方便接。
    贺酒:你办事儿呢?有啥不方便的。
    席:星泉睡着了。
    贺酒:……
    贺酒:没想到啊老席,你挺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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